第二天一早,苏大强便揣着银子,坐着苏大牛送豆腐的牛车去了县城。
县城的牲口市场,往日里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经历了雪灾和随之而来的粮食短缺,如今的市场却显得有些萧条。
虽然赵明远开仓放粮,暂时稳住了局面,但粮价依然比灾前高出不少,普通人家养牲口的成本大大增加。不少养不起的人家,都把自家牲口拉到市场上,想换点活命钱,导致市场上待售的牲口数量不少,但大多瘦骨嶙峋,毛色黯淡,无精打采。
买家却不多。一来是很多人家自身难保,没余钱买牲口;二来是看这些牲口状态太差,怕买回去养不活,白花钱。
苏大强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眉头也皱了起来。好驴好马的价格依旧坚挺,甚至因为稀少而更高了。而那些便宜处理的,确实都瘦得可怜,看着就让人担心。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耐心地挨个摊位看,仔细观察那些瘦弱的牲口。
他发现,有些驴子虽然瘦,但筋骨还在,眼神也还有光,只是饿坏了。这样的牲口,只要精心喂养一段时间,未必不能恢复过来。
苏大强看中了一个老汉牵着的五头瘦驴。
那老汉一脸愁苦。
“老哥,你这驴怎么卖啊?”苏大强上前搭话。
老汉叹了口气:“唉,不瞒你说,要不是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了,我舍不得卖它们啊!都是好驴,就是饿狠了。你要是真心想要,五头……五头打包,你给个十两银子就都牵走吧!”
十两银子五头驴!这价格在往常简直是白送!就算现在这光景,也低得离谱了!
苏大强心里一动,但面上不动声色,又仔细看了看那几头驴的牙口和蹄子,确认骨架子都还不错。
“老哥,这驴瘦成这样,买回去能不能养活都难说啊……”苏大强开始讨价还价,“八两!八两银子,我全要了!再多我也没有了。”
老汉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八两就八两!只求你……好好待它们……”
就这样,苏大强以低于平时市场价近一倍的价格,买下了五头瘦驴。
他又在市场转了转,看到有人在卖一头同样瘦弱但看着还算健壮的大黄牛,也是因为养不起才出手的。苏大强想着家里作坊大了,运货也需要更多脚力,而且多个牲口换着拉磨也能歇歇,便又上去砍价。
最终,他又以贰两银子的价格,将这头大黄牛也买了下来。
当苏大强赶着五头瘦驴和一头大黄牛回到大山村时,再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村民们看着那些瘦得皮包骨头的牲口,都觉得苏大强这次怕是亏了。
“大强哥,你买这些瘦驴干啥?看着都快站不住了!”
“是啊,这得喂多少好料才能养回来啊?划不来吧?”
苏大强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回到家,苏晓晓看到这些瘦弱的牲口,也有些惊讶,但听完苏大强的讲述,立刻明白了爹的用意。
“爹,您这可真是捡到宝了!”苏晓晓笑道,“这些驴和牛只是饿坏了,底子还在。咱们有的是好料!”
她所谓的“好料”,自然不仅仅是普通的草料和豆渣。
她让苏大强先将这些牲口单独圈养起来,用温水和少量精饲料(掺了碾碎的豆子和玉米)慢慢调理它们的肠胃。同时,她每天都会悄悄地往它们的饮水里滴加几滴空间灵泉水。
灵泉水蕴含的灵气,对这些虚弱的牲口来说,简直是神丹妙药!
不出十天,奇迹发生了!
那五头原本瘦骨嶙峋、无精打采的瘦驴,以及那头同样瘦弱的大黄牛,竟然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它们的毛色变得油光水滑,眼神恢复了神采,身上也渐渐长肉了,变得膘肥体壮,力气十足!
拉起磨来,一个个都跟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大大提高了豆腐作坊的生产效率!
村民们再次被惊呆了!纷纷跑来向苏大强取经,问他是怎么把这些瘦驴喂得这么好的。
苏大强就按照苏晓晓教的说辞,只说是用了些豆饼和秘制的草料方子,再加上精心照料。村民们将信将疑,但看着那些壮实的驴子和牛,也只能感叹苏家运气好,会养牲口。
而苏晓晓重点开发的五香豆干、豆腐皮、腐竹甚至后来尝试做的腐乳、臭豆腐等易于保存和运输的豆制品,更是大受欢迎!
这些豆制品不仅在县城打开了销路,甚至吸引了一些邻近乡镇的行商前来批量采购。它们价格适中,味道独特,营养丰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改善伙食的好东西,对于行商来说则是利润可观的紧俏货。
豆腐作坊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都有哗啦啦的铜钱进账,偶尔还能收到几块碎银子。苏家的经济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改善。
随着豆腐坊的生意日益红火,苏家手头渐渐宽裕起来,之前县令的赏赐也还没怎么动用。家里人来客往也多了,特别是多了林默这位“表哥”之后,原本就不大的老屋更显得拥挤不堪。妹妹们渐渐长大,也总念叨着想要一间属于自己的、不用挤在一起的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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