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镇南王遇刺身亡,十万黑甲玄骑挥师北上“清君侧”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瞬间便将苏家新宅密室之内那刚刚因为一场“小胜”而略微有些轻松和暧昧的气氛,彻底轰击得支离破碎,荡然无存!
林默(南渊钰)那张俊朗的面容之上,血色在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灰与铁青!
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深邃沉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睿智眼眸,此刻也因为巨大的震惊、滔天的怒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无边悲恸,而变得赤红一片,其中充满了疯狂的杀意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彻底吞噬的绝望!
“王叔……”林默的嘴唇微微翕动,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压抑到了极致的沙哑低吟。
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教他骑马射箭、在他母妃含冤而死、他自己也朝不保夕的艰难岁月里,唯一一个敢于顶着巨大的压力,在暗中给予他支持与庇护的铁血长辈……
那个一生戎马、为国戍边、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守护大夏南疆万里河山、深受麾下将士和南境百姓爱戴的国之柱石……
竟然……
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惨死在了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王府之中?!
而且,还是死在如此敏感、也如此……关键的时刻?!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彻底撕裂的剧痛,如同最锋利的钢刀般,狠狠地剜着林默的心!
愤怒!不甘!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自责!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黑色密信筒,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竹筒都给生生捏碎!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彻骨杀意!
“定国公府?!还是……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我的好父皇?!亦或是……那些一直隐藏在暗处,唯恐天下不乱的魑魅魍魉?!”
阿武看着主子这副几乎要失控的模样,心中也是又惊又惧,连忙单膝跪地,声音艰涩地回道:“回主子具体凶手尚在追查。但‘血鸽’在最后传回的讯息中,曾提及刺客的手法,似乎……似乎与当年刺杀……刺杀淑妃娘娘的那批人……有几分相似……”
“轰——!!!”阿武的这句话,如同又一道雪上加霜的晴天霹雳,再次狠狠地劈在了林默的心头!
当年……当年他母妃淑妃娘娘,不也正是这样……在宫中离奇“暴毙”的吗?!
对外宣称是“恶疾突发,药石罔效”,但林默心中却比谁都清楚,那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毫无破绽的政治谋杀!
而他苦苦追查了这么多年,却始终未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如今,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气息,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与他血脉相连、也对他恩重如山的王叔身上!
难道……这一切的背后,都隐藏着同一个……或者同一伙,恐怖到令人难以想象的敌人?!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魔咒,瞬间攫住了林默的整个心神!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与嗜血的冲动,从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彻底吞噬!
他想杀人!
他想立刻回到京城!
他想将所有可能与此事有关的人,无论是定国公府,还是宫里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亲人”,亦或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都一一揪出来,用最残酷的手段,让他们血债血偿!
让他们也尝尝这种痛失至亲、锥心刺骨的滋味!
就在林默即将被这股滔天的恨意和杀意彻底吞噬,即将彻底失控的边缘——
一双纤细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暖意的柔软小手,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握住了他那因为愤怒和悲痛而攥得死死的、指节都已发白颤抖的冰冷大手。
“林大哥。”
苏晓晓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暮鼓晨钟般,清晰地传入了他那早已被仇恨和混乱所充斥的识海,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柔与力量。
林默猛地回过神来,那双布满了血丝的赤红眼眸,有些茫然地看向身旁这个在如此危急关头,依旧能保持着超乎寻常的冷静与镇定的女子。
她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慌失措。
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虽然也带着对这突如其来惊天噩耗的震惊与忧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担忧、关切、以及,一种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的信任与支持。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苏晓晓紧紧地回握着他那冰冷颤抖的大手,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镇南王他老人家,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因此而乱了方寸,自毁长城。”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沉溺于悲痛和愤怒,而是查清真相!找出真凶!然后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晓晓的话,如同一股清冽的甘泉,瞬间浇熄了林默心中那即将燎原的暴戾之火,也让他那因为巨大的打击而几乎要崩塌的理智,重新凝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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