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疑问如同附骨之疽,始终萦绕在陆天雄心头。
这也是他怀疑江河是故意报复的原因。
他比谁都清楚,那场席卷青州的滔天祸乱,表面上是江湖仇杀、势力倾轧,实则暗藏着一场精妙绝伦的……
分食盛宴!!!
三十三世家,唯独江氏几乎满门灭绝。
其余三十二家,非但毫发无损,反而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属于是一家灭门,三十二家吃饱。
却又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当然,到底那场青州大乱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天雄并不知道,毕竟那晚他并不在青州城内,而是被送到了城外悬山寺去见他的大哥。
他只是知道,父亲可能早在那场大乱发生前就已经知道了青州会爆发一场影响一州之地的乱象。
甚至父亲很有可能参与了那场大乱,在其中推波助澜。
不然的话——
为何原本雄踞青州数百年的楼家,竟在一夜之间主动让出了世家之首的位置?
“孩儿明白。”
陆天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他要回去修炼,感气境后期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他想到今日面对那江河时的无力感。
他不认为是地位上的差距,当一个人的实力强大到任何人都不敢随意招惹时,那才叫真正的强者。
至少,他,他父亲都算不上这种强者。
甚至他爷爷,那位时常闭关的宗师,陆家真正的主心骨——陆鼎天,也只是大多数人眼中的真正强者。
其上还有四品的神通境界,还有三品的涅盘境界,还有二品、一品。
区区宗师强者,在这些真正的强者面前,又到底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陆天雄离去,坐在太师椅上的陆世仁凌厉的眼神闪烁着一丝抚慰:
“这孩子,听话就好。”
“张老,去查一查,江河是不是真的知道了那件事……”
阴影中,一道佝偻身影无声消散。
“若是真的知道了……”
陆世仁面色阴晴不定,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就要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让这位江公公合理的死亡了。”
……
李长福并未前往其他世家,因而等其他世家知晓烟云阁发生的事情,已经是那群世家宗门子弟回到自家的时候了。
同样,他们对于这位江公公的做法也相继有了一些合理的推测。
无非是跟陆世仁一样,认定江河是故意找茬。
当然,也是那群世家子太过无礼。
无论如何,也不该拿江河太监身份以及江氏一族后裔的事情来说。
甚至连绝后的事情都说了。
那也只能说明那两个死了的家伙纯粹是白死了。
白死了?
是的!
白死了!
甚至那陈家与马家的两位家主连屁都不会放。
因为这事儿,单从表面上来看,是江河占理。
谁让自家小辈嘴贱,非要去揭人家的伤疤?
那种程度的辱骂,本身就是找死的行为。
随便哪一条,都够江河名正言顺地杀人!
当然,就算表面上江河不占理,那两位家主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儿子就这么白白死了?”
陈武一拳砸在供桌上,烛火剧烈摇晃,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
这位陈家长子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端坐主位的陈霸下:
“爹!那个江家的小畜生必须死!”
“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杀?”
陈霸下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杀?还是我杀?”
他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背脊在这一刻却仿佛压着千钧重担,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陈武。
“杀了之后,你又打算做什么?”
“让整个陈家一起给你儿子陪葬不成?”
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得陈霸下的影子如同恶鬼般狰狞。
陈武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半晌才挤出一句嘶哑的辩解:
“爹……我死了一个儿子,您死了一个疼爱的孙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大不了……我们找清雪阁的杀手动手!”
“清雪阁的据点我们都知道,他们出手,几乎从未失手过!”
陈武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病态的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仇人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清雪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
九州大地上遍地都有清雪阁的据点,当然,唯独清雪阁的总部没人知晓。
明面上,他们是拿钱办事的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价,连宗师都敢刺杀。
暗地里……
陈霸下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蠢货!
真当清雪阁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老子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陈霸下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供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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