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启动,强光迸射,时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我和陈锋被卷入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之中,周围是无数光怪陆离、飞速倒退的景象碎片,耳边是时间长河奔腾咆哮的轰鸣!灵魂仿佛被反复撕扯、碾压,意识在极致的混乱中几近溃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当那令人作呕的眩晕感和撕裂感终于潮水般退去时,我和陈锋发现自己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我们环顾四周,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身处槐荫村中心那片熟悉的空地之上!但……周围的景象却截然不同!原本的断壁残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虽然略显陈旧、但还算完整的房屋建筑!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死寂和腐朽,而是一种……压抑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不远处的祠堂(或者说,是未来的废墟所在地)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我们……竟然真的被那失控的祭坛,抛回了二十年前!抛回了那场灾难发生的原点!
我和陈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惊和一丝恐惧。我们如同两个来自未来的幽灵,无意中闯入了历史的舞台,即将亲眼见证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禁忌仪式。
我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伏到祠堂附近,躲在一处阴影之中,紧张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祠堂内外,聚集着不少人。其中一部分,我立刻就认了出来——他们正是照片上那些考古队员!一个个神情都异常亢奋,带着一种即将揭开历史谜团的狂热,但眉宇间又隐藏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焦虑和不安。为首的,正是那个名字出现在判官笔名单第一位的周宏德教授。他正对着一口巨大无比、散发着蛮荒与不祥气息的青铜巨棺指指点点,似乎在指挥着什么。那口棺材,就安放在祠堂正中央那个石台之上,与我在祭坛底座上看到的痕迹完美吻合!(目睹考古队开启青铜棺)
然而,我仔细搜寻,却并没有在这些考古队员中,看到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年轻面孔。
除了考古队员,现场还有一些穿着本地村民服饰的人,他们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似乎只是在机械地执行着某种命令。而在最核心的位置,除了周宏德教授,还有另外两个身影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
一个是戴着古老祭祀面具、身形佝偻、主持着某种仪式的主祭——他的身形步态,与我在残留记忆中看到的、以及现实中的王掌柜,几乎如出一辙!
另一个,则是一个气质沉稳、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与考古队格格不入的考究服装,戴着手套,正亲自操作着某种看起来极其精密复杂的工具,似乎在尝试解开青铜棺椁上最后一道锁扣或禁制。而他的脖颈上,赫然挂着一枚由破碎青铜镜片拼接而成的挂饰,与我在阴司见到的秦广使所佩戴的那枚,惊人地相似!(开棺者戴着秦广使的碎镜) 难道二十年前,幽冥管理局就已经介入了此事?或者,此人与秦广使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最后一道符印了!大家注意!古籍记载,此棺开启,或有大凶险,亦有大机缘!”周宏德教授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颤抖。
随着那戴着碎镜挂饰的神秘男子最后的操作完成,只听“咔嚓”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脆响,那沉重无比的青铜棺盖,竟然真的缓缓向上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阴寒黑气,如同地狱的吐息,从缝隙中狂涌而出!祠堂内的灯火剧烈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
就在这时,祠堂的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素雅长裙、容貌绝美却带着无尽悲伤与决绝的年轻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是她!是我在冰棺中看到的……我的母亲!阿瑜!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襁褓中的婴儿正在熟睡,脸庞稚嫩,眉眼之间,已经能看出与我,与她极其相似的轮廓。(母亲将婴儿放入棺内祭祀) 而那包裹着婴儿的襁褓虽然简单,但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却用金线精心绣着一个复杂而神秘的图腾——赫然是渡魂铃的图腾! (婴儿襁褓绣着渡魂铃图腾)
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已经隐约猜到,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只见我的母亲,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俯下身,在那熟睡的婴儿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冰冷而绝望的吻。她口中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的古老语言低声呢喃着,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诀别。
然后,在周宏德教授狂热的注视下,在戴着面具的主祭(王掌柜?)的引导下,在那个佩戴碎镜挂饰的神秘男子的默许下,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已经开启缝隙、散发出无尽黑暗与恐怖气息的青铜巨棺!
最终,她颤抖着,却又异常坚定地,将襁褓中的我,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那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青铜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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