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来自阵眼厉鬼的、关于青铜棺最终隐藏地点的记忆碎片,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前路,却也让我心头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我找到了!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之后,我终于得到了那口贯穿了我所有命运的禁忌之青铜棺的下落!
激动、狂喜、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和难以言喻的压力。我看着手中那枚意外得来的、雕刻成猛虎形状、散发着凛然威煞的阴兵虎符,入手冰冷坚硬,仿佛握着一块来自九幽地府的千年玄铁。再看看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一片狼藉的废弃工厂,以及那些惊魂未定、如同劫后余生般的无辜祭品,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获得关键线索的振奋,也有对未来更加凶险难测的忧虑。
陈锋指挥着他的特别行动小队处理现场,逮捕那些因阵法崩溃而束手就擒的残余教徒,安抚那些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受害者。我和因强行催动秘术而虚弱不堪的白小七则在一旁稍作喘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阴煞之气。
“阴兵虎符……”白小七看着我手中的黑色虎符,她那张苍白的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凝重,显然是认得此物的来历,“传说中地府用来调动阴兵军团的最高信物之一,品阶极高,早已遗失于上古战场多年,怎么会沉在往生教这等邪教的祭坛血池底下?而且……”她细看之下,似乎辨认出了虎符侧面某个极其隐晦、几乎被磨平的家族印记,黛眉微蹙,“奇怪,这枚虎符,似乎还与我们无常世家的一段失落的历史有些渊源……”
陈锋处理完现场,也快步走了过来,当他看到我手中的虎符时,这位见惯了风浪的阳间巡使也是面色大变:“幽冥管理局的绝密档案里对此物有过记载!此符关系重大,若能完全掌控,足以号令十万阴兵,其威能足以颠覆一方阴阳秩序!绝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尤其是往生教!”他深知此物的分量和其中蕴含的滔天危险性。
我将从厉鬼记忆中窥得的、关于青铜棺隐藏位置的信息分享给了他们(自然隐去了我那近乎魔道的吞噬过程)。陈锋听完,立刻表示事关重大,必须立刻上报给秦广使,由幽冥管理局来统筹处理。但我却犹豫了——秦广使那神秘的碎镜挂饰,以及他在阴司牢房对我那不带丝毫温度的态度,让我无法完全信任阴司官方。而且,青铜棺与我、与我母亲、甚至与那千年前的鬼王契约都息息相关,在弄清一切之前,我不能将所有底牌都交出去!白小七显然也与我心意相通,微微摇头,认为此事牵扯太广,在真相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宜完全交由阴司插手,以免打草惊蛇,或者……引来更不可测的变数。
最终,我们决定暂时隐瞒青kong棺的具体位置,先返回八方斋,尝试弄清楚这枚阴兵虎符的用法和秘密。毕竟,如果能掌握这股足以撼动阴阳的力量,无论将来是面对步步紧逼的往生教、即将彻底苏醒的青铜棺,还是阴司可能的刁难与审判,都将是我们手中一张足以改变战局的重要底牌。
回到八方斋,王掌柜看到我们带回的阴兵虎符,也是震惊不已,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露出了然与感叹交织的神色,似乎对虎符出现在那里并不完全意外。“果然是它……命运的轮盘,终究还是转到了这一步。”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言的沧桑。
这枚虎符入手冰冷,质感沉重,内部蕴含着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庞大能量,但无论我如何尝试注入阴气,它都如同磐石般毫无反应,如同一块死物。白小七也尝试了无常世家沟通阴司器物的秘法,同样石沉大海。
“没用的,”王掌柜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一直贴身收藏的判官笔,“阴兵虎符乃是调兵遣将、代表地府军权的无上信物,非等闲力量所能驱动。想要唤醒它沉睡的力量,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权柄’作为钥匙,方能开启这扇通往幽冥军团的大门。”
“权柄?”我疑惑道。
“对,一种能够代表阴司秩序、拥有裁决与号令之力的权柄。”王掌柜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手中的判官笔上,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比如……那支真正能断阴阳、判生死的判官笔!”
原来如此!我立刻取出那支融合了笔杆与笔尖、气息更加深沉完整的判官笔。按照王掌柜的指点,我割破指尖,以自身精血为引——那融合了太阴本源、鬼王气息、甚至一丝青铜棺力量的特殊血液——将其滴在虎符之上!然后,紧握判官笔,将磅礴的阴气通过判官笔这个“权柄媒介”,如同开启闸门般,缓缓注入冰冷的虎符之中!
这是一个极其消耗心神和能量的过程。判官笔的森然法度之力与虎符的铁血煞气相互碰撞、融合、共鸣,发出低沉的、如同远古战场号角般的嗡鸣!就在虎符表面那个猛虎图腾的双眼即将亮起,一股掌控千军万马的意志即将苏醒的刹那,一股突如其来的、难以言喻的生命力被强行抽离的虚弱感瞬间席卷了我全身!并非阴气的消耗,而是更深层次的、属于“生”的本源在流逝!仿佛我的生命正在被这件阴司神物提前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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