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你这个扫把星!贱人!”苏蔓尖利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一眼就看到了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江屿,脸色瞬间扭曲,“你把屿哥害成这样!我要杀了你!”
她完全无视了车上的医生护士,像个疯子一样就要往车上扑,目标直指跌坐在角落、额头流着血的我!
“拦住她!”医生惊怒地喊道。
一个护士试图阻拦,却被苏蔓身后的保镖粗暴地推开!
混乱中,我顾不上额头的剧痛,目光死死锁定了掉在车厢地板上的笔记本!它摊开着,就在苏蔓脚边不远处!那几页染血的、记录着致命秘密的纸页,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苏蔓的视线也顺着我的目光落到了笔记本上!她虽然疯狂,但显然不傻,看到那染血的、破旧的笔记本,又看到我如此紧张,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和贪婪!
“那是什么?给我拿过来!”她尖声命令保镖!
“不!”我嘶吼着,像一头护崽的母兽,不顾一切地扑向地板上的笔记本!
保镖的动作更快,一只大手已经抢先一步,抓向那摊开的纸页!
“刺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保镖抓住了笔记本,但在他粗暴的动作和我拼命抢夺的撕扯下,那最关键、记录着江振业出现和最后绝望预感的几页纸,连同上面晕染的深色污渍,被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泛黄的、染血的纸页如同破碎的蝴蝶,在狭小的救护车车厢里四散纷飞!
一部分被保镖抓在手里,一部分飘落在地,还有几张,被气流卷着,飞出了敞开的救护车后门,飘散在车来车往的公路上!
“不——!!!”我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在眼前被撕裂、飘散!
苏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保镖手里那几张残破的纸页,胡乱扫了一眼,脸上露出嫌恶和不解:“什么鬼东西?”她随手就想扔掉。
“还给我!”我目眦欲裂,朝着她扑过去。
“滚开!贱人!”苏蔓尖叫着,狠狠一脚踹在我受伤的右腿上!
钻心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开车!快开车!送屿哥去医院!”医生焦急地对着司机吼道,同时奋力想关上后门。
苏蔓被保镖护着退下车,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几张残破的纸页,眼神怨毒地盯着我:“林晚!你给我等着!屿哥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偿命!”
救护车后门终于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她疯狂的声音。车子重新启动,在警笛声中加速驶离。
我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右腿的伤处疼得钻心。但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我颤抖着伸出手,徒劳地抓住车厢地板上散落的、仅剩的几页残破纸片。上面是父亲早期记录的倾倒现象和河水污染……最关键的部分,被苏蔓抢走了!还有几张,飘散在公路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完了……最重要的证据……被撕裂了!
我抬起头,目光落在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江屿脸上。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他的生命体征似乎暂时稳定了一些。
江屿……江振业……笔记本……被撕裂的真相……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彻底吞没。眼前一黑,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
消毒水的味道。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海底,一点点艰难地上浮。耳边是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还有模糊的、压低的交谈声。
“轻微脑震荡,额头伤口已经缝合……右腿旧伤撕裂感染,需要静养……”
“情绪极度不稳定,醒来后要注意观察……”
“江总那边……手术很成功,但还没脱离危险期,在ICU观察……”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白光让我不适地眯起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悬挂着的输液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针头。
“林小姐?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是护士。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护士连忙用棉签沾了水,湿润我的嘴唇。
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灌!老屋!枪战!江屿染血的身体!笔记本!被撕裂的纸页!苏蔓怨毒的脸!
“笔记本……”我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挣扎着想坐起来,“我的笔记本呢?!”
“林小姐,你别激动!”护士连忙按住我,“你刚醒,需要休息!什么笔记本?送你来的时候,没看到有笔记本啊。”
没有?怎么会没有?!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难道被陈默拿走了?还是被苏蔓抢走的那部分?
“江屿……江屿呢?”我抓住护士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江先生在重症监护室,手术很成功,但还没醒。”护士安抚道,“你先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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