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两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敲在我的心上!
电话挂断。陈默将手机慢慢揣回口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沉重。他不再看我,而是缓缓转过身,走向车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工具柜。
“吱呀——”
柜门被拉开。里面没有扳手螺丝,只有冰冷的金属光泽——一排排整齐摆放的、闪着寒光的刀具!长的、短的、带锯齿的……还有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
陈默伸出手,没有去拿枪,而是拿起了一把细长、锋利、闪着幽蓝寒光的战术匕首。他用手掌掂了掂分量,冰冷的刀锋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他背对着我,开始用一块绒布,极其缓慢、极其专注地擦拭着匕首的刀刃。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前的准备。绒布拂过冰冷的金属,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死寂的车库里,如同死神磨刀的呻吟。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车库顶灯的光线被他的背影切割,投下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无声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空间,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右腿的伤处和掌心的灼痛早已麻木,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完了!他选择了执行命令!他要清理掉我这个“货物”!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我像被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擦拭匕首的动作,那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次闪动,都像是在为我的生命倒计时。
怎么办?!反抗?徒手对抗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呼救?这隐秘的安全屋,外面可能都是他的人!
目光疯狂地扫视着这个封闭的车库——冰冷的墙壁,厚重的卷帘门,堆放的杂物……没有任何出口!唯一的生机,似乎只有身后这辆车的驾驶座……钥匙!钥匙还在陈默身上!
就在我绝望地评估着抢钥匙冲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时,陈默擦拭匕首的动作,极其极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他的视线——他擦拭匕首的绒布,无意识地、极其短暂地拂过了他胸口内袋的位置。那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方方正正的轮廓。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
照片!江屿的照片!我记得在之前的某个安全点,陈默从内袋里拿出过一张江屿的旧照片!他擦拭匕首时,无意识地触碰到了那里!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一颤!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
赌!赌陈默内心深处对江屿的那份复杂情感!赌他此刻天人交战的痛苦挣扎!赌那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人性!
没有时间犹豫了!陈默已经停止了擦拭,缓缓转过身!那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匕首,被他反手握在掌中,刀尖微微下垂,如同毒蛇蓄势待发的信子!他的眼神冰冷、空洞,带着一种执行任务般的漠然,一步一步,朝着蜷缩在车边的我走来!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幕布,当头罩下!
就在他距离我仅剩三步之遥,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刺破皮肤的瞬间!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迎向他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孤注一掷而尖锐破音,每一个字都像泣血的控诉:
“陈默!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江屿用命护下来的东西!就在我手里!”
“他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小心你!但他没说完!”
“他看着你!他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他最信任的人!要亲手毁掉他用命换来的希望!毁掉他五年隐忍等待的唯一机会!”
“看着我!陈默!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看着它!想想江屿现在躺在ICU的样子!想想他推开我挡子弹时流的血!你真的要当江振业的狗!把刀捅进他拼死守护的东西里吗?!!”
我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库里尖利地回荡,带着绝望的哭腔和歇斯底里的质问!我高高举起那只紧握着焦黑U盘的手,像是举起一面染血的旗帜!那焦黑变形的金属块,在惨白的灯光下,如同江屿破碎的躯体,触目惊心!
陈默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浑身剧烈地震颤了一下!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痛苦、挣扎、被撕裂般的剧痛……无数激烈的情绪如同火山熔岩般在他眼底疯狂喷涌、碰撞!他死死地盯着我高举的U盘,又猛地看向我的眼睛,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被灵魂拷问般的巨大冲击!
他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冰冷的刀锋在空中划出细微的弧线。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极致的痛苦,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冰冷的杀意与汹涌的情感在狭窄的车库里无声地激烈交锋!空气紧绷得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下一秒就要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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