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这阵势吓得往后缩了一步,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惊魂未定。
“温度!他冻僵了!需要复温!”我嘶哑地吼道,指着旁边那个还在“嘀嘀嘀”闪红灯的低温警报器。
年轻医生动作一顿,目光扫过警报器,又飞快地落在小石头布满深紫色尸斑的冰冷皮肤上,眼神更加凝重。“物理复温!保暖毯!快!”他对着护士吼道,同时手上的动作没停,熟练地开始气管插管!
护士立刻从急救箱里扯出一张银色的、像是锡箔纸材质的保温毯,哗啦一声抖开,迅速覆盖在小石头冰冷的身体上!
冰冷的太平间,瞬间被一股紧张到极致的、与死神赛跑的气息所充斥!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医护人员急促简短的指令,加压气囊“噗嗤噗嗤”的充气声,还有那依旧顽固的“嘀嘀嘀”低温警报……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敲打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小石头像一尊毫无生气的冰雕,任由他们摆布。气管插管被顺利插入,气囊开始有节奏地挤压,将宝贵的氧气强行压入他冰冷的肺腑。护士终于在他脚背上找到一根细若游丝的静脉,针头艰难地刺入,暗红色的血液回流进针管!
“通了!”护士长出一口气。
透明的液体开始注入他冰冷的血管。多巴胺也被推了进去。
年轻医生死死盯着监护仪(护士迅速连接上了便携式监护仪),屏幕上的波形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数字在极低的边缘疯狂跳动。
“体温!核心体温多少?”医生吼道。
“便携体温计测肛温!快!”护士手忙脚乱地拿出一个细长的电子探头。
我站在冰冷的角落里,背靠着那面巨大的、散发着寒气的金属柜墙,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看着眼前这混乱而充满希望的一幕,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裤兜里,那张烙印照片的硬角,依旧死死硌着皮肉。
那个撑黑伞的男人……他手腕上的印记……小石头最后卡在喉咙里的“像……”字……江屿……
就在这时——
“呜……呜……”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呜咽般的呻吟,突然从插着管的小石头喉咙里,透过气管插管的缝隙,艰难地溢了出来!
虽然轻微,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太平间里所有的嘈杂!
年轻医生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他迅速俯身,耳朵几乎贴到小石头的胸口!
“有心跳了!自主心跳!虽然很弱!”他猛地直起身,声音带着巨大的激动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快!送抢救室!路上维持!快!”
推床被迅速调整,连接上氧气瓶和输液架。两个护士和医生一起,推着覆盖着银色保温毯、插着管子的小石头,像一阵旋风般冲出了太平间!老头也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嘀嘀嘀”的低温警报,终于在他们冲出铁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红灯熄灭。
死寂重新笼罩了冰冷的太平间。只剩下我一个人,靠着巨大的金属柜墙,站在一片狼藉(打翻的拖把桶,地上的水渍)和刺骨的寒气里。
远处通道里,急救平床轮子碾过地面的急促声响和医护人员模糊的喊声迅速远去。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伸进裤兜深处。
指尖触到了那张冰冷坚硬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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