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猜,这个记号……现在在谁的身上?”**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困难。那个撑黑伞的男人……巷口昏黄路灯下,他最后退入黑暗前,手腕处……那一闪而过的、模糊的深色印记……
像吗?
像不像这个?
记忆的碎片在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拼凑。巷口的光线太暗,他动作太快,伞沿压得太低……根本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深色的、似乎存在的东西!
“像……像……”小石头卡在喉咙里的呓语,再次回响。
像谁?!
是像江屿手腕上这个烙印?还是……像那个撑黑伞的男人手腕上的东西?!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愤怒,如同冰冷的火焰,灼烧着摇摇欲坠的神经。那个幽灵!他送来这张照片,精准地戳穿了我从未察觉的秘密!他像在下一盘棋,而我,连同江屿,甚至小石头,都只是他棋盘上任意摆布的棋子!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粗糙的质感带着岁月的痕迹。就在指尖滑过照片背面那行铅笔字迹的边缘时——
指腹下,似乎……传来一点极其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纸张的……凸起感?
非常细微。像是纸张下面,粘了什么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刚才在太平间混乱中掏出照片时,心神激荡,根本没注意背面!
我立刻将照片翻过来!
惨白的灯光下,照片背面那行扭曲的铅笔字迹依旧刺眼。但就在那行字的下方,靠近照片边缘的地方,在粗糙的深褐色牛皮纸衬底上,似乎……真的多了一个小小的、几乎与纸面融为一体的、极其不起眼的凸起!
像是一小片……被刻意粘上去的……透明胶带?胶带底下,似乎还覆盖着什么东西!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巨大的惊悸让我的手指都有些发僵!是那个撑黑伞的男人干的?!他什么时候粘上去的?!是塞进信封的时候?还是……在巷口,他投下这枚毒饵的时候?!
没有丝毫犹豫!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住那点微弱的凸起边缘!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试图将它剥离!
指甲划过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汗水瞬间从额角渗出,混合着脸上干涸的血污,黏腻不堪。
终于!
一小片不到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的透明胶带,被我小心翼翼地揭了起来!胶带底下,露出的不是牛皮纸衬底,而是一小片被裁剪下来的、同样泛黄的旧作业本纸!
纸上,用铅笔写着几个字!字迹歪歪扭扭,笔画很重,透着一股子执拗的笨拙,和小石头在染血纸团里留下的字迹……一模一样!
借着惨白的灯光,我辨认着那几个歪扭的字:
**他活着。别信眼睛。看手腕。**
轰——!!!
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万颗惊雷!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只剩下尖锐的蜂鸣!
他活着?!
谁活着?!江屿?!
别信眼睛?!看手腕?!
手腕?!那个烙印?!
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袭来!我死死攥着照片和那片小小的纸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喂!你没事吧?”旁边一个同样等在抢救室外的中年男人被我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我没法回答。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死,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巨大的信息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冲击着早已不堪重负的理智堤坝!
小石头写的!他什么时候写的?!是在他偷走那个装着小方块(这张偷拍照)的信封之后?还是……在他被那个撑黑伞的男人威逼利诱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他藏着这个?!
他活着!别信眼睛!看手腕!
江屿……真的还活着?!那个撑黑伞的男人……难道……真的是他?!他手腕上那个模糊的印记……就是江屿手腕上这个烙印?!所以小石头才说“像”?像这个烙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为什么要恐吓我?!为什么要送那些东西?!为什么要害小石头?!
无数个尖锐的问题像烧红的钢针,疯狂地刺穿着混乱的脑海!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愤怒、茫然……种种极端情绪在胸腔里疯狂对冲、撕扯!几乎要将我的心脏生生扯成两半!
“砰!”
就在这时,抢救室那扇沉重的铁门猛地被推开!
巨大的声响瞬间将我混乱的思绪强行切断!
我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一个穿着绿色刷手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他额头上全是汗,眼神疲惫,但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他摘下口罩,目光扫过门外几张瞬间紧张起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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