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爆发过后,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之前那种柔和的、水波般的光晕,只是显得更加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婴儿的哭声也骤然减弱,变成了极其虚弱的抽泣,小脸苍白,仿佛刚才那一下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机会!
短暂的惊骇过后,巨大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恐惧!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光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趁着那些怪物被蓝光灼伤逼退的瞬间!
“走!”我嘶哑地低吼一声,不知是在对自己还是对怀里的婴儿。双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抱着虚弱的婴儿,朝着蓝光撕开的、怪物暂时退避的那个方向,亡命狂奔!
脚下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地面。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有实质重量的黑暗。只有怀中婴儿散发出的微弱蓝光,如同黑暗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勉强照亮脚下不到半米的范围。每一次落脚都异常谨慎,生怕踩到什么粘滑的东西,或者惊动黑暗中蛰伏的怪物。
身后,那令人心悸的“嘶嘶”声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密集、更加狂躁!像无数条毒蛇在黑暗深处摩擦、聚集!它们并没有放弃!只是在等待光芒再次减弱,或者……等待我们力竭!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冰冷、贪婪、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穿透黑暗,死死钉在我和婴儿身上!它们就在光晕的边缘,无声地跟随着,蠕动着,如同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
“嗒……嗒……”
粘液滴落的声音,如同死亡的倒计时,时不时在光晕边缘的黑暗中响起,提醒着我它们的无处不在。
跑!快跑!
肺部像破旧的风箱般剧烈抽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腐朽气息。手臂早已酸痛麻木,只能凭借意志死死箍住怀中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婴儿。他的蓝光,在每一次我脚步踉跄时都会微微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不能停!停下就是死!
黑暗中似乎没有尽头。脚下是粗糙的水泥地,偶尔会踩到凸起的硬物或凹陷的水坑。两侧冰冷的墙壁触手可及,布满湿滑的苔藓和凹凸不平的颗粒。通道似乎越来越窄,空气也越来越浑浊、压抑。
就在我感觉双腿灌铅,肺部快要炸开,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头顶时——
前方,绝对的黑暗中,那微弱蓝光照亮的边缘,似乎……不再是冰冷的水泥墙壁?
那轮廓……像是一个……洞口?
不!更像是一个通道的出口!
我的心猛地一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加快脚步!
蓝光微弱地向前延伸。
果然!通道在这里似乎到了尽头!前方不再有狭窄的甬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空间?
光线太弱,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一个类似石厅的地方,空间比通道大了许多,但具体有多大,完全看不清。脚下依旧是冰冷坚硬的地面,但似乎不再是水泥,而是某种……粗糙的岩石?
更让我心惊的是,空气的味道变了。
土腥味和腐朽气息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的、冰冷的、带着强烈咸腥的水汽!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海底洞窟!
“嗒…嗒…”
身后,粘液滴落的声音陡然变得密集起来!那些被蓝光暂时逼退的触手,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变化,变得异常焦躁!嘶嘶声变得更加尖锐、急迫!它们在加速!在逼近!
“呜……”怀里的婴儿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呜咽,手腕上的蓝光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来不及多想!我抱着婴儿,朝着前方那片开阔的黑暗,猛地冲了进去!
蓝光随着我的冲入,如同投入墨池的水滴,微弱地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
不再是水泥或粗糙的岩石,而是一种……暗沉发黑的、仿佛被某种粘稠液体浸泡了千万年的石板。石板表面布满湿滑的青苔和暗绿色的粘液痕迹,踩上去又湿又滑。
然后,是墙壁。
同样是粗糙的黑色岩石,但上面布满了……雕刻?
光线太弱,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扭曲的、粗犷的线条,勾勒出一些难以名状的、非人非鱼的诡异轮廓。那些轮廓纠缠盘绕,充满了原始的混乱和令人不安的亵渎感。
最后,是石厅的中央。
蓝光微弱地扫过那里。
在石厅的正中央,似乎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形状怪异的石质物体?
像是一个……祭坛?
那祭坛也是用同样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表面同样布满滑腻的苔藓和粘液。而在祭坛的顶端,似乎插着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抱着婴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着祭坛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踩在湿滑冰冷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死寂的石厅里格外清晰。身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和粘液滴落声,仿佛被隔绝在了石厅之外?不,它们还在,只是似乎变得……有些犹豫?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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