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娃儿的情况暂时稳住,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马上又提到了嗓子眼。江屿的情况太糟了!
“张嫂!快!烧热水!越多越好!干净的布!还有王婶儿药箱里所有的止血药粉,不管什么,都拿来!”我飞快地吩咐,声音因为焦急而发颤。
张嫂连滚带爬地冲进灶房。
我跪在江屿身边,看着他身上那些深可见骨、还在缓慢渗出墨色污血的伤口,心急如焚。普通的止血药能管用吗?这可是被青铜鼎侵蚀的“鼎血”造成的伤!还有他体内……那股混乱狂暴的力量……
我颤抖着手,想先把他身上的泥污擦掉,看清伤口情况。指尖刚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
嗡!
手腕上那个漆黑如墨、冰冷麻木的烙印,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如同无数根冰针同时刺入的剧痛!这剧痛并非来自烙印本身,而像是一种强烈的示警!
与此同时,昏迷中的江屿身体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痛苦压抑的嘶鸣!他胸口正中,靠近心脏的位置,那片皮肤下的肌肉突然剧烈地鼓胀、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活物在他皮下游走!皮肤表面,一丝丝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那些墨色污血的伤口边缘蔓延出来!
“蚀骨!”王婆子昏迷前那绝望的呓语瞬间在我脑中炸响!是匕首上的蚀骨之毒?还是青铜鼎的侵蚀在反扑?!
我头皮瞬间炸开!看着那迅速蔓延的暗红血丝,一种灭顶的恐慌攫住了我!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东西蔓延到心脏!
怎么办?源火余烬用完了!同源之血……我的血……
一个疯狂的念头再次闪现!地道里王婆子家的棺材!那旧布片!蚀骨之毒……唯源火余烬与同源之血可解!我的血能中和王婆子手臂上的毒,那江屿体内的呢?这蚀骨之毒,本质上也是被青铜鼎侵蚀的“鼎血”的一种吧?
赌!没有第二条路了!
“张嫂!刀!快!”我冲着灶房嘶喊。
张嫂拿着一把菜刀冲出来,看到江屿胸口那诡异蠕动的暗红血丝,吓得手一抖,刀差点掉地上。
“给我!”我一把夺过菜刀。冰冷粗糙的刀柄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瞬。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刚刚被江屿死死扣住、此刻还隐隐作痛的手腕上。那里,除了我自己的伤口,还沾着江屿伤口渗出的、冰冷粘稠的墨色污血——那蕴含蚀骨之毒和青铜鼎侵蚀力量的“鼎血”!
同源之血……
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犹豫,用菜刀在自己左手掌心,狠狠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晚晚!”张嫂失声尖叫。
我没理会她,更没去看那涌出的鲜血。我伸出流血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按在了江屿胸口那正在疯狂蠕动、蔓延着暗红血丝的中心位置!
掌心温热的鲜血,瞬间覆盖了他冰冷皮肤上蔓延的暗红纹路!
滋——!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冰水!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火两重天的剧痛,瞬间从接触点爆发!我的掌心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和冰锥同时刺穿!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无尽侵蚀力量的洪流,顺着伤口,再次疯狂地倒灌进我的身体!
“呃啊——!”我痛得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手掌、手臂乃至半边身体,正在被这股力量疯狂地撕裂、冻结、侵蚀!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而江屿!
在我手掌按下的瞬间,他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强电流击中!喉咙里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痛苦的惨嚎!胸口那蠕动的肌肉和蔓延的暗红血丝如同被投入滚油,疯狂地扭曲、跳动!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如同狰狞的蚯蚓!
一股粘稠得如同沥青、散发着浓烈腥臭的墨黑色液体,混合着暗红色的血丝,如同喷泉般,从他胸口被我手掌按住的伤口边缘,猛地喷射出来!溅了我满手满臂!
“啊!”张嫂吓得魂飞魄散,捂住了嘴。
剧烈的排毒反应!有效!
但这代价……太恐怖了!那冰冷的侵蚀力量在我体内疯狂肆虐,手腕上那个漆黑的烙印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颜色变得更加深邃、更加不祥!一股冰冷、暴戾、带着无尽绝望和毁灭欲的混乱意念碎片,如同病毒般,顺着这股侵蚀力量,疯狂地冲击着我的意识!
杀……撕碎……毁灭……深渊……
无数混乱、恶毒的嘶吼在我脑子里炸开!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张嫂惊恐的脸和王婆子灰败的面容扭曲晃动,水底青铜门那冰冷巨大的兽头浮雕仿佛就在眼前狞笑!
“不……滚开!”我死死咬着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我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我不能松手!一旦松手,江屿体内的蚀骨之毒和青铜侵蚀失去压制,瞬间就会要了他的命!而我自己……一旦被这股混乱意志彻底吞噬,也会变成疯子或者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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