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皇家味蕾”的掌舵人,汉斯·穆勒。这位以挑剔和傲慢着称的欧洲食品业巨头,此刻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与他平日里冷硬的形象判若两人。他几次想开口,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被江屿左手腕上那枚冷银色的破冰船锚腕表吸引——那表盘在烛光下偶尔闪过一道幽蓝的微光,神秘而冰冷。
“江先生,”穆勒终于找到机会,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热切,“今天的…‘小插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贵公司的‘涅盘’协议,‘冰棺’技术…简直是上帝之手!奇迹!绝对的奇迹!”他搓着手,眼中闪烁着商人精明的光芒,“不知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
“穆勒先生,”江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像深海的暗流,轻易盖过了穆勒的聒噪。他放下醒酒器,目光淡淡地扫过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冰棺’是应急的保险栓,不是商品。”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穆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
江屿端起面前的水晶杯,浅浅啜了一口杯中深红的酒液。他的视线投向窗外灯火辉煌的广场,那古老喷泉跳跃的水流倒映在他深邃的眼底,仿佛映照出另一片遥远的冰海。
“晚屿的船,从不后退。”他缓缓道,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下来的贵宾厅里,“‘冰龙脊’的名字,很快会刻在它该在的地方。至于‘冰棺’…”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锋利如刃的弧度,目光重新落回穆勒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睥睨,“它封存的,从来不止是货物。”
穆勒心头猛地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看着江屿那平静无波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忽然意识到,那“冰棺”封存的,或许还有更多他无法想象、也不敢触碰的东西。他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敢再问。
江屿的目光已然越过他,仿佛穿透了遥远的空间,落向东方那座灯火璀璨的城市,落向那个穿着深海蓝丝绒长裙、耳坠如血般燃烧的女人身上。他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脆响。
万里之外,晚屿总部顶层,刚刚结束一场无声战役的苏晚,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星河倒悬的城市。鸽血红的耳坠在她颈侧微微晃动。
她似有所感,忽然抬眸,望向西北方布鲁塞尔的方向。深海蓝的丝绒长裙在城市的灯火映衬下,如同流动的暗夜冰河。
审讯室铁门合拢的沉重余音似乎还在耳边,王海瘫软如泥的绝望姿态烙印在脑海深处。沙漏。那个代号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扎在“晚屿”这艘刚刚劈开风浪的巨舰龙骨上。苏晚指尖无意识划过冰凉的玻璃,深海蓝的丝绒长裙在夜色中沉静流淌,唯有耳垂上那对鸽血红的宝石,如同黑暗中无声燃烧的烽火,映着她眼底淬炼过的寒芒——风暴远未平息,冰海下的毒蛇,只露出了第一枚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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