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地下室。灯惨白。照得水泥墙像刷了层死人粉。空气又冷又闷。一股子消毒水混着血腥的铁锈味。吸一口,肺管子都发凉。
柳微微瘫在角落一张破行军床上。缩成一团。像被抽了骨头的烂泥。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和鼻涕印子。眼睛肿成烂桃。嘴角裂了,淌着血丝。胳膊腿上露出来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好皮。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像破风箱似的抽气声。每次呼吸都扯着疼。沈岩那几下“问话”,差点把她拆了。
沈岩靠在对面的墙上。像尊煞神。脸上溅了几点暗红的血点子。他正慢条斯理地往手上缠绷带。指关节破皮见肉,渗着血。眼神却像刀子,一下下剐着床上那摊烂泥。野狗撕咬完猎物,舔着爪子,等着下一块肉。
“嗡——”
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沉重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
苏晚走了进来。一身黑。像裹着夜色。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眼底深处,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冰。冰底下,是烧了三天三夜还没熄的火。她身后跟着江屿。步子很稳。像踩在冰面上。眼神扫过柳微微那惨样,没半点波澜。像看一块抹布。
柳微微听见动静,身体猛地一哆嗦!像被电打了一样!她惊恐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苏晚那张冷得掉冰碴的脸。她吓得魂飞魄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脚并用往后缩,拼命想把自己塞进墙角缝里!
“晚…晚晚…姐…”声音又哑又抖,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真错了…是我妈逼我的…是‘老K’…是‘老K’逼我们的…饶了我…饶了我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苏晚停在她床前。居高临下。眼神像冰锥,扎进柳微微惊恐的瞳孔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哭。看着她抖。看着她像条蛆一样在烂泥里扭。
饶?她妈躺在楼上,刚从鬼门关捡回半条命。现在还在昏迷。她差点就没了妈!就因为这一口毒粥!就因为眼前这个她曾经当姐妹的人!饶?拿什么饶?!
一股暴戾的杀意猛地冲上苏晚头顶!烧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猛地抬起手!
“啪——!!!”
一记凶狠到极点的耳光!狠狠抽在柳微微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把柳微微从行军床上抽飞出去!像条破麻袋,“咚”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呃啊——!”柳微微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的血喷了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金星!
“闭嘴!”苏晚的声音不高。冷得像三九天的冰凌。每一个字都裹着淬毒的冰碴子砸下来。“再多嚎一个字,”她弯下腰,凑近柳微微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赤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毁灭一切的疯狂,“我就让沈岩,把你剩下的牙,一颗一颗,全敲下来!”
柳微微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她死死捂住嘴,惊恐万状地看着苏晚近在咫尺的、如同修罗恶鬼般的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濒死般的呜咽。她毫不怀疑,苏晚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苏晚直起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她转向沈岩,声音冷硬:“人看好了。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好过。”她顿了顿,眼神更冷,“她还有点用。”
“是。”沈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凶悍。像盯着猎物的狼。
苏晚转身就走。多看一眼都觉得脏。江屿跟在她身后。两人刚走到门口——
“江先生!苏总!”一个安保急匆匆冲下楼梯,差点撞上他们。“刘金花抓到了!在清水村后山!她…她想跑!被我们堵在采石场废坑里了!人…人带来了!就在上面!”
刘金花!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眼底那层冰瞬间炸裂!燃起焚天的怒火!
“带路!”江屿的声音冰冷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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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后院。临时清出来的空地上。一盏大功率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像审判的光,直直打下来。
刘金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安保死死按着胳膊,跪在地上。头发散了,像个疯婆子。身上那件花里胡哨的绸缎褂子沾满了泥巴和枯草。脸上几道擦伤,渗着血。她拼命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放开我!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土匪!强盗!我告你们!我女婿可是大老板!你们敢动我?!我让我女婿弄死你们!放开——!”
她一边骂,一边贼溜溜地四处乱瞟。看到苏晚和江屿从地下室那边走过来。灯光下,苏晚那张脸冷得像玉雕,眼神像刀子。刘金花心里咯噔一下!骂声卡在嗓子眼。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她使劲往下缩脖子,想躲开那束刺眼的光。
苏晚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停在探照灯光柱的边缘。一半脸在刺眼的光里,冷硬如铁。一半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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