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更准确地说,是钉在苏晚贴身衣袋的位置!那里,藏着红布头包裹的胎发,和那块依旧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金片!
“嗬…钥…匙…”女人喉咙里挤出最后两个模糊不清、如同砂纸摩擦的字眼,嘴角咧开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凝固的弧度。随即,她身体猛地一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下去。眼中那两点妖异的猩红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瞬间熄灭,只留下死寂的灰白。
死了。死得透透的。
谷仓里一片死寂。只有浓烈的苦杏仁味和血腥气在弥漫。
“钥匙?”苏晚冰封的眼底寒光暴涨!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贴身衣袋!钥匙?是指金片?还是…指娘亲留下的胎发?!
“苏总!江总!快看!”一名“暗影”队员突然指着女人的尸体惊呼!
只见女人死后依旧诡异咧开的嘴角,一缕暗红色的、粘稠如同石油的血液,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流淌出来!那血液不像正常鲜血,颜色暗沉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更诡异的是,它流淌的轨迹…仿佛带着某种目的性!
粘稠的暗红血液,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在铺满干草的地面上,极其缓慢地…勾勒出一个极其扭曲、却又异常清晰的图案!
一个…由三条交错缠绕、如同蛇身的线条构成的…船锚?!
锚尖的位置,那粘稠的血液诡异地凝聚、凸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刺目的血点!
这图案…与金片上那个古老的船锚标记,与“锚点”港的标志,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扭曲、更加邪异!
“锚链…的标记…”江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黑暗的冰冷。
这女人,用生命最后的毒血,画下了属于“锚链”的死亡烙印!
线索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而上,越收越紧!金片,玄冥海,老铜匠的铜疙瘩,女人死前喊出的“钥匙”,以及这用毒血绘下的“锚链”烙印…所有的碎片,都在疯狂指向一个深不见底、名为“玄冥海”的黑暗深渊!
苏晚缓缓直起身。谷仓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脸线条如同冰雕。她没看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也没看那幅扭曲的毒血烙印。她的目光穿透谷仓破败的木门,投向晒谷场上那堵依旧投射着幽蓝地图的土墙,投向那个在双环符号中缓慢跳动的猩红光点。
冰封的眼底,所有的惊疑、愤怒、悲痛,在经历了一次次冲击后,终于沉淀为一种破釜沉舟、焚尽一切的决绝!
“江屿,”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万年寒冰相互撞击,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力量,“晒谷场不能待了。”
江屿的目光与她交汇,深邃的眼眸中,是同样燃烧的、焚尽黑暗的战意。他微微颔首:“明白。晚屿‘磐石’基地,最高防御等级已启动。王家镇所有乡亲,立刻转移。”
命令如同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
晒谷场上,技术员们以最快的速度关闭仪器,拆卸设备。那块依旧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金片,被小心翼翼地装入特制的铅合金屏蔽箱。土墙上投射的玄冥海地图随着能量源的切断,瞬间熄灭,只留下那个猩红光点最后跳动留下的、灼烧般的视觉残影。
“乡亲们!都听好了!”王德发老汉扯着嗓子,洪亮的声音压住了不安的骚动,“收拾点紧要的!跟晚屿的人走!去安全地方!动作快!别磨蹭!”
没有过多解释,也不需要解释。经历了昨夜祖坟地的枪声,经历了晒谷场公审的震撼,经历了金片显灵的惊骇,王家镇的乡亲们早已将晚屿,将苏晚和江屿,视作了主心骨。汉子们立刻回家搀扶老人,婆娘们麻利地收拾细软和孩子,孩子们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不再哭闹,紧紧抓着大人的衣角。
王大娘被两个妇女搀扶着,怀里依旧死死抱着那个空了的咸菜坛子,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她浑浊的眼睛望着谷仓的方向,又望望那堵残留着灼烧感的土墙,嘴唇无声地翕动,只有离得最近的苏晚,能听到那破碎的低语:“红梅…铜匠…铜疙瘩…红点点…都…都是命啊…”
苏晚走到王大娘身边,冰封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她伸出手,轻轻按在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背上,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娘,不是命。是债。该还的,一笔都跑不了。该挖的根,一寸都藏不住。”
她抬起眼,目光扫过忙碌而有序转移的乡亲们,最后落在江屿身上。江屿正指挥着晚屿队员构筑临时防线,高大的身影在初冬的阳光下如同沉默的山岳。
“晚屿安保部全体注意!”苏晚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队员耳中,“护送乡亲转移至‘磐石’基地!启动‘地网’协议!封锁王家镇所有进出通道!启用最高级别信息静默!从现在起,王家镇,只进不出!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进来!”
“是!”整齐划一的回应,带着铁血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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