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后的头三天,王杰背着装满药品的帆布包,踩着泥泞走遍了全村三百多户人家。帆布包里装着退烧用的阿司匹林、止泻的黄连素,还有从县城药店赊来的几瓶碘酒。
他清晨出门,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家。东家孩子发烧,他用井水浸湿毛巾冷敷;西家老人腹泻,他就着搪瓷缸子冲好淡盐水。遇到卧床不起的,他蹲在床前把脉问诊,裤脚沾满泥浆也顾不上。
傍晚,王杰刚给村东头的产妇换完纱布,王村长举着马灯找来了。昏黄的光晕里,老村长看着他沾着紫药水的手和磨破的袖口,喉结动了动:“歇会儿吧,邻村老周捎话来,说他们村拉肚子的人比咱这还多。”
王杰的手指在药包上捏了捏,帆布包被汗水浸得发潮:“叔,这些药是亲戚从沪上城里倒腾的,连个正经包装都没有。”他摸出个油纸包,里面包着一百二十来粒药片,“要是谁家亲戚急着用,拿这些去。可您得跟他们说清楚——”
“明白!”村长猛地拍了下大腿,马灯晃得墙上的影子乱颤,“就说是公社统一调配的,谁要敢多嘴,按村规罚他义务修路!”
王杰把药包塞进村长手里,又掏出几十瓶藿香正气水:“这个也带上,让他们省着用。”他压低声音,盯着老村长浑浊的眼睛,“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在隔壁省城有个远房表哥是医生。”
“放心!”村长把药包揣进怀里,转身要走又回头,“你这几天脚不沾地,叔都看在眼里。”
夜色漫上来时,王杰坐家里陪着柳如烟和林薇吃晚饭。他看到柳如烟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他,不过自己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村民不管不问。只能对柳如烟摇了摇头,“别担心,有问题我们就只能去逃港了。放心吧,我有能力保护好你们,只希望大家都不要说出去。”
“可是人心是不可控的呀,我们不能把我们自己生命安全去赌人们的良善呀!”
柳如烟的话语也点醒了王杰,对呀,他这是在干嘛呢?这个世界只是为了任务而已,干嘛这么多事,应该相信政府会处理的。
“嗯,以后不会了,”王杰心里想着应该是想起自己的学生才会心软的。看来下个世界尽量不能和太多接触了,不然会给自己增加无形中的危险。
“阿杰哥,我今天回了知青点一趟,听到林凡死了。”
“嗯,死了也好,对他算是一种解脱。”
入夜后,闷热非但没退,反而更浓了。潮湿的空气裹着泥浆蒸发的腥气,在村落上空凝成层密不透风的棉絮。王杰推开窗,竹帘上还沾着白天给人敷药的清凉油味,混着远处沟渠里沤烂的水草气息,闷得人喘不过气。
月亮被云层裹得严严实实,连星星都躲得没了踪影。王杰在平房顶上重新把帐篷搭建好,从空间取出物品和床铺,又把蚊帐固定好。检查一遍感觉没有问题后才放心,然后取出两盆冰块放入,一会后帐篷里才感觉到凉意。
“林薇,如烟,你们去帐篷里睡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两个人进入帐篷里便感觉到凉意,同时也看到了帐篷里的冰块。林薇拉着柳如烟去入睡,实在是有个好环境后她困意也来了。
王杰担心梁慧和两个丫头所以就没有留在家里,到了梁慧家后就听到从平房顶上帐篷里传来的甜甜的哭声。他赶忙上去,端了两盆冰块进去,“甜甜,干爹来啦,”王杰放下冰块去看甜甜,“慧慧,你把我拿过来的篮子里的西瓜切开吃。”
“嗯,哇,这是凉的,”梁慧手刚碰到西瓜就感觉到了冰凉。
“太好啦?有冰的西瓜可以吃了,”萌萌高兴说道。
王杰把甜甜放在凉席上,给她一小块西瓜让她啃。两岁的她已经坐的很稳了,牙齿也已经长出来很多了,所以她自己也可以拿着东西吃。
梁慧看着甜甜不哭不闹的吃着西瓜,看着王杰向她眨眼睛,她忍住羞意还是点头答应他晚上的特殊要求。
时光如梭,转眼来到了82年2月。王杰、柳如烟、林薇分别收到沪上华东师范、交通大学和医科大的了录取通知书,月底就要去报到开学了。
15号这天,王杰去和她的学生们告别,叮嘱他们以后好好上学,未来也要考入大学去,他在沪上等着他们。由于昨天晚上已经和梁慧商量好了,让她等他回来,他先回去办理户籍事宜,同时也带上梁慧和两个丫头的户籍资料。
王村长用了人情找来一辆拖拉机车,载着他们前往沈丘火车站。王杰花了高价从xx手中买到了三张卧铺票,给了老村长一条大前门后告别老村长,他们登上火车。经历了漫长的十几个小时到达了沪上火车站。坐公交车前往东安一村,到达后已是中午了,王杰带着她们两人前往自己家中。
“妈、爸、小妹,我回来啦,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下乡地方的两个知青。他们也考入了这边的大学,月底就要去学校报到了,来我们家住些日子。这个是林薇,她考上了医科大,这是柳如烟,她考上了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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