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的轮椅在《姻缘簿》金光照耀下寸寸碎裂——
黑雾凝成战甲,归尘剑碎片重铸为刃,三百年前被斩断的双腿竟在星光中重生!
他单膝跪地接住坠落的绯烟,指尖抚过她银白的尾尖:“现在,该讨债了。”
战魂记忆彻底解封,千年前屠村的“燕昭”面具之下——
赫然是现任仙界大长老的脸!
骨骼生长的声音,像冰面被重锤击碎的脆响。
燕昭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处三百年前被仙界雷刑劈碎、永远失去知觉的关节,此刻正在《姻缘簿》的金红色光芒中,诡异地蠕动着。皮肤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血管与神经如藤蔓般纠缠重生,骨髓深处传来足以令人发疯的痒与痛。
“咔!咔咔——!”
轮椅扶手最先承受不住压力,玄铁打造的机关枢纽在刺目的黑雾中崩裂!紧接着是椅背、轮轴、脚踏……这件陪伴他三百年的代步工具,如同腐朽的枯木,在澎湃的能量冲击下分崩离析!
“燕昭!”
绯烟的惊呼从半空传来。她正被初代血脉觉醒的力量托浮着,九条银尾如星河垂落,却因目睹下方的剧变而乱了气息,身形不稳地摇晃起来。
燕昭想回应,张口却喷出一股混着黑雾的鲜血。那血溅落在正在重生的膝盖上,竟如同硫酸般腐蚀出缕缕青烟!
——战魂反噬!
随着《姻缘簿》的力量贯穿四界,他体内那道被燕家世代封印的上古战魂,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暴走!黑雾不再温顺地蛰伏在经脉中,而是化作无数尖锐的触须,从毛孔中刺出,在空气中疯狂扭动!
“呃啊——!”
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黑雾在体表凝结成狰狞的铠甲,每一片甲叶都刻满古老的战场杀纹。悬浮在身侧的归尘剑碎片被黑雾牵引,如同饥渴的兽群扑向一处,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重铸成一柄通体漆黑、刃口泛着血光的双手巨剑!
最骇人的是,那些原本缠绕在他双腿上、代表经脉尽断的诅咒黑纹,此刻正在金红光芒与黑雾的拉锯中,一点点被撕扯脱落!
“啪!”
一声清晰的肌腱弹响,燕昭的右腿猛地抽搐了一下。
三百年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脚”的存在。
记忆如洪流冲破闸门。
——血月当空的夜晚,十五岁的燕昭被按在燕家祠堂的刑架上。大长老的声音如同毒蛇钻入耳膜:“昭儿,你既继承了战魂,就该学会控制它……”
——冰冷的符咒烙铁贴上膝盖,血肉焦糊的气味充斥鼻腔。雷光劈落的瞬间,他看见祠堂最上方那幅“燕归尘”的画像……诡异地眨了眨眼。
——断腿的痛苦中,有什么东西从祖祠地底钻入他的伤口。那不是战魂,而是更阴冷、更贪婪的存在……
“原来如此……”
燕昭低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新生的小腿肌肉因久违的站立而颤抖,却稳稳撑住了身体重量。他抬头看向即将坠落的绯烟,黑雾在掌心凝聚成漩涡。
“接好了,小狐狸。”
他屈膝,跃起!
这一跃完全违背人体极限,黑雾在脚下炸开环状气浪,将方圆十丈的碎石全部震成齑粉!绯烟只觉眼前一花,腰间已缠上一股熟悉的冰凉触感——是燕昭惯用的机关锁链,此刻却被黑雾染成了暗红色。
“你……”她银白的尾巴尖扫过他的脸颊,瞳孔骤缩,“你的眼睛!”
燕昭原本温润的褐色眼眸,此刻已彻底化作漆黑,唯有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点血芒。那张总是挂着病态苍白的脸,因战魂的全面苏醒而棱角分明,一道从额角贯穿至下颌的陈旧伤疤浮现在皮肤上,为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最惊人的是,当他单手接住绯烟,稳稳落地的瞬间,背后黑雾竟凝聚成十二杆猎猎作响的玄色战旗!旗面上用金线绣着古老的“镇”字,正是上古战神“镇岳”的本命法宝!
“腿长在自己身上……”燕昭将绯烟轻轻放在一块凸起的断碑上,指尖拂过她尾尖那块银色鳞片,“果然舒服多了。”
他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金石相击的冷硬质感,却让绯烟浑身绒毛炸起——这不是燕昭平常的语调,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威严的存在!
“你……到底是燕昭还是……”
“都是。”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尖,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腥味,“三百年前他们抽了我的腿骨,把‘战魂’钉在里面,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它。”
归尘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啸,剑锋直指东方仙界!
“但他们忘了……”燕昭的嘴角勾起一个令绯烟毛骨悚然的笑容,“战魂最恨的,就是被当成工具。”
记忆解封的剧痛让燕昭眼前发黑。
他看到更多碎片——
——被战魂操控着“屠村”那夜,自己的双手分明在颤抖,面具下的眼睛流着血泪。而站在阴影里发号施令的“大长老”,袖口露出的是仙界云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