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手里那双已经被烧了一小半的布鞋,尽管布鞋底部有一些灼烧的痕迹,但是依旧可以推断得出鞋子的尺码为四十码,是男子的鞋子。
以防万一,南初还是走到一直垂着头的何瑶身边弯腰问道,“何瑶,我且问你,这鞋子你是为谁而做,最近又是谁穿过这双鞋?”
何瑶听到此话微微抬头,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来人,去请董司狱来衙门喝茶。”南初把证物递给季锦皓保存。
司狱是负责看管牢狱的官职,囚牢和衙门还是有些距离的,多处于偏僻的地界,董司狱也因为是外人,下午初次调查过后就离开这里回到岗位上去了。
“大人,关于钱府在钱木匠那里定做的木雕目前还没有让人去取,去定做的也只是一个小丫鬟。
钱牧那边也已经调查完毕,今日给钱牧泡茶的是钱牧身边的小厮,由于马钱子稍有不慎就会毙命,所以钱牧每日都把木罐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不许他人触碰,每次小厮泡茶也会用戥子称量。”季景煜手里拿着一个木罐上前。
花黔接过木罐,低头嗅闻了一下,“没有其他毒药的味道,只有马钱子的气味。”
南初也接过木罐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机关,“当时有谁离开过宴会?”
“我!我知道!”季狸高高举起手来,“除了一直在后院的钱夫人几人,还有一直在忙碌的丫鬟小厮,就只有沈姨娘、何瑶还有董司狱离开过宴会!”
季狸的话让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何瑶还有沈姨娘身上。
“不。”沈姨娘被吓得直摆手,“我当时过去只是为了伺候老爷泡脚休息的,小厮也看着呢,我根本没有机会对那个木罐下手,再之后我就和丫鬟们一起去准备茶点去了,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就去后院伺候老夫人去了,身边都有人跟着。”
这时候专门伺候钱牧的小厮这时候也跪下了,“我确实负责老爷茶水的冲泡,但是沈姨娘确实没有时间去对木罐动手脚,在老爷睡下后,我退到屋外守着,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吩咐厨房烧水送来,老爷醒后我也是当着老爷的面用戥子称取的马钱子。”
南初抚摸着下颌思考,他并没有把嫌疑放在小厮身上,毕竟只有主子活下来他才会有好日子过。
虽然小厮在行为上有一段时间的空白,但是称取药材都在钱牧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就算趁这个时间有人进去也无法让小厮多称药材……
“等等……戥子,那杆用来称取药材的戥子去哪了?”南初继续询问。
“戥子已经送到钱府的小药房去了。”那个小厮如实答道。
每个有权贵的人家里都会收藏一些好药材,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去把戥子取来,我怀疑凶手趁着小厮离开的时候对戥子做了手脚。”
“是。”季锦皓跟着一个小厮去了药房。
南初再次看向何瑶,“那么,何瑶,在钱牧休息的时候,你又去了什么地方?或者你还能替我解答董司狱又去了什么地方?”
何瑶被问的身子一抖,似乎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南初向宋昭挥手,“把何瑶先押回衙门,分别讯问她和董司狱。”
“遵命。”
“大人,戥子取来了,依我查看这戥子并非市称,如果要动手脚,也只能是通过移动吊绳来改变称取的重量了,上面吊绳结还有被挪动的痕迹,只不过很细微。”季锦皓之前在账房打工,对于自家掌柜利用秤杆缺斤少两的做法也略有所知。
大夏朝的称有官称和市称之分,官称是精准的秤杆,反观私下做的市称则会在秤杆的刻度或是吊绳的位置上做手脚。
“嗯……先回衙门看看赵仵作的尸检情况如何。”现在种种证据似乎都表明凶手定然是何瑶亦或者是董司狱,那么……动机呢?
思考无望后,南初只能告别钱夫人带领众人先回到衙门。
在快到衙门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一个人影在外面等着,还是季狸先把人给认出来。
“思言哥哥!”季狸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萧靖旁边的小厮思言。
思言先向众人行礼,弯腰对季狸说道,“是这样,主子今日才得空回府,见小少爷不在府内特意让我来打听打听这边的情况。”
“案子还没结呢,不过应该是快了,有嫌疑的人都被南哥给抓了。”季狸乖乖把案子的进度告诉思言。
思言这次哪里是来打探案情的,分明是萧靖派他来要人的,只不过眼看季狸这兴奋的劲头怕是这事要悬。
“那小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府?我好让下人把床铺好。”思言继续试探性地询问。
“我今晚想在衙门和大哥他们在一起,就不回去了,都这个时辰了,现在回去该打扰萧哥难得的休息了。”
“好。”思言笑着应下,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把这话说得委婉一些才能应对等着季狸回去暖被窝的萧阎王了。
“南大人,我家老夫人也有句话让我带给您。”思言上前,附在南初耳边耳语了一句,由于说的太快,等季狸悄悄竖起耳朵要偷听的时候,思言已经朝他笑笑转身回去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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