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对季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快些,要赶不上晌午饭了。”南初已经听到季狸肚子打鼓的声音了。
小周麻利地将羊皮囊绑在风筝线的另一端,之后在将包裹顺着绳子往下放。
待包裹完全没进水面再一松手,只听下方传来清脆的“啪”声后,连包裹带羊皮囊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下来只需要等风声过去,就能毫不费力地潜水打捞羊皮囊。
“小周哥哥你的脚怎么这般小巧?”季狸蹲下身子去看小周的三寸金莲。
“哦,你说这个啊。”小周直接不顾形象大刺啦啦地瘫坐在地上,把鞋子一脱拎在手里给季狸解释道,“这是跷功鞋,戏子为了显脚小做的假脚,我和你说啊,穿这鞋子走路可真遭罪……”
小周喋喋不休地吐槽苦水,季狸转头问南初,“南哥,你的意思是,凶手也是男扮女装混进来的?那他现在躲在哪里?”
“他现在不正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吗?”南初扫视一遍众人,慢悠悠开口提醒道,“快动动小脑袋瓜,想想谁是在案发后才露出真面目的?”
季狸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厉福身上,“是他!”
“喂喂喂,你这小孩不能瞎说,我那日分明和我师父一起上的岸!”厉福叫嚷道,“更何况我身上也没有那什么劳什子弓箭和线桄子。”
正在这时,小幺推开房门对南初说道,“大人,东西都备好了。”
“嗯,知道了,待会儿让他们送上来。”南初交代道。
小幺转身之际对着厉福说道,“对了厉福叔叔,我方才记错了,那日老爷爷没有说你不能碰猫,是老爷爷不能碰猫才对。”
“什么?”厉福没想到他尽然被一个小娃娃给坑了。
厉禄代接话道,“我这徒弟向来脑子不灵光,对这些琐事忘的也快,那日多亏了我徒弟,我这双残腿才能回到屋里,那两个长相相同的娃娃那晚不是一直嫌我和徒弟的说话声吵得他们睡不着么。”
“木偶。”南初轻轻吐出两个字,引得厉氏师徒的脸色瞬间大变。
“那日和你互动的不过是个假人罢了,身为木偶师,说几句腹语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南初负手走到窗边,继而说道,“假人不会全部都用木头来做,这样太沉了,你也不好挪动轮椅,我想只有头、手、足用木头雕刻,其余身干部分则是用了我们怎么也找寻不到的凶器——铁丝。”
“我一直以为他们房里捆扎药材的绳子才是凶器。”季狸也想到窗户这边来被南初牵着走到离窗户远一些的地方停下。
“不,赵仵作在昨晚又递来一份详尽的尸检结果,造成死者脖子上勒痕的凶器应当表面光滑,要比风筝线粗一些,所以我才猜测凶器是早就随着包裹一起沉在湖中的铁丝。”
“可是衣服披在铁丝身上一眼就会看出异样。”季狸回想那日见到的假人,衣服上并没有铁丝凸起的迹象。
“那是因为衣物被上了一层浆水的缘故。”季锦皓带着从藏香阁暂时借来的打手早早就堵在门口。
“咕噜噜噜———”
“二哥,我们把浆衣借来了!”岁桉和岁桓推着一个木板车,上面被架着一件挺直的浆衣。
婉凝扯起硬邦邦的袖口给季狸解释道,“为了让衣服更耐用,也为了清洁,要用米汤给衣服上浆,如果是夏季的衣物,上浆还有一个好处,是为了让衣服挺括有型。”
季狸偷偷伸手去摸南初身上的料子,并没摸到想象中的僵硬感。
南初把住季狸的手,弯腰让他摸领口处,果然硬如纸板。
“浆衣会随着穿着和体温逐渐软化,素有‘朝服浆硬,暮服渐柔’的句子。凶手只需用硬布料再上一层浆水,架在单薄的铁丝上也不会有异样。”
“原来如此,那……”季狸说到这里,用手轻轻揪着南初想要直起身子的衣领,压低嗓子说道,“弓箭呢?凶手是不是把弓箭也一起扔到水里了?这要怎么证明凶器是他们带来的?就算推断正确,但是没有直接证据他们还是会死不认罪。”
现在说的一切都是间接证据,这个时代也没有DNA,不能直接说明这个手法就是他们二人所为。
南初轻扫了一眼季狸揪着衣领的手,配合地放低姿态,“这你无需担心,凶手还是自大了,他们把所谓的弓箭随身带着呢。”
季狸歪头不解。
“大人,我把木偶都带来了!”小幺抱着三个木偶跑了进来。
三个木偶分别是拿着大烟管的老头,卖糖葫芦的小贩,以及从厉福那里借来的卖药郎。
厉福的表情更难看了,他几乎不敢去看厉禄代的眼睛。
季狸松开手,跑到桌边和小幺一起摆弄木偶,左瞧右看还是没能发现弓箭的影子,“这里真的有能发射的东西吗?”
南初理了理衣领才说道,“你将烟管、穿糖葫芦的竹签还有装药的油纸都取下来,然后把油纸折成漏斗状绑在竹签上,最后把竹签放入烟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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