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陈让帮薛宴辞说句好话,“派去的人回来说,路家那孩子跟二公子对峙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服软。”
“哼......和她妈妈一样,找了个犟种男人。”
“姑爷再犟,不也只听小姐的话吗?路家那孩子,不也只听小公主的话吗?”陈让公平公正的说一句。
叶政君抬手挡住陈让想要给她盖被子的动作,十分警醒,“阿让,你怎么知道,路家那孩子只听小辞的话?”
陈让笑了笑,“老太太您又拿我打趣了不是?您放在天津大学那些人,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路家那孩子排老三,当年的事您也都知道,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太主动的。”
叶政君沉默两分钟,又问,“我是不是把小辞管得太严了?”
“老太太,您又说胡话了。”陈让安慰一句,“小辞若是真想找人玩,高文虹、章淮津、邵逸桦,哪个不都是上赶着的?”
叶政君侧躺在床上,陈让将卧室大半的灯都关掉,只剩床头柜上一盏阅读灯。
半晌,叶政君又问,“路家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路知行。”陈让答一句。
“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老太太,您快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明天找点照片和视频看看。”
“您怎么又和当年八卦小姐和姑爷一样,开始八卦小公主了……”
2017年9月23日,秋分,厦门依旧热得像个蒸笼。
“老爷,路知行,路先生来了,说想要拜访您。”
薛安厚已经看了整整两周有关路家,有关津海制药厂的匿名举报信了。这封信写的极好,逻辑、措辞都堪称典范,而且每一处实证,都恰如其分。
“自己来的?”
冯志东双手交握,毕恭毕敬站在书桌前,“是的,一个人。”
“不见,你陪着喝两杯茶,好好送走就是了。”薛安厚早就派人查出这封长达八十六页的匿名信是路知行写的,但始终也没想明白,路知行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老爷,路先生递的是他母亲周锦闻的名帖。”
薛安厚将手里的资料合好,锁进抽屉。
路知行的母亲周锦闻是薛家儿媳叶承樱的好朋友和闺蜜,十八年前,叶承樱提过一次,说想要收养闺蜜的遗孤路知行。
这件事薛安厚是同意的,他那时的想法就一个,左不过就是一双筷子、一个碗的事。但后来因为路家不肯,也就作罢了。
现在想来,当年还是应该再坚持一下的,路知行这孩子,教导好了,能成为薛家的顶梁柱。
“哦?”薛安厚抬头看一眼冯志东,“这孩子和他那父亲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有点小聪明,请他来书房吧。”
冯志东十五岁开始在薛家的鱼档上杀鱼,后跟着薛安厚到了薛家,一步一步成为薛安厚最信任的一位管家,早就活成人精了。
四十多年不偏不倚,从没帮任何人说过一句话,直至薛宴辞出生,开始胡闹,冯志东处处帮着她说谎,打掩护。
可薛宴辞的上一个男朋友章淮津,那是自小就待在薛家,和薛家三个孩子一起长起来的,最后闹到分手,章淮津哭着跪在薛家大门口,冯志东都没帮他说过一句话。
现如今来了个路知行,冯志东倒是转了性子,成了叛徒。
薛安厚唤住已经走到书房门口的冯志东,问他一句,“蔺祯和承樱是今天回来吗?”
“先生和太太这个时间已经到高崎机场了,预计再有一小时能到家。”
“给承樱去个电话,就说小辞的男朋友来家里了,让他们先不要回来。”
薛安厚最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了,薛蔺祯才是这两家人里,最见不得薛宴辞受欺负的那个。当年章淮津那一点儿小事,薛蔺祯都能把那小子揍得鼻青脸肿。
现如今碰到路知行,肯定会狠揍一顿,下手可不会比薛启洲、薛启泽轻一点儿。
薛安厚很多时候都在怀疑,薛家这些孩子打架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动起手来,一个不让一个,面子不顾了,情分也不顾了。
疯得很。
“爷爷好。”
“坐。”薛安厚瞧着路知行一身黑色长袖长裤,默默将书房空调降低两度,薛启洲这次下手有点儿过头了。
“爷爷,我这次过来,是向您道歉的。”路知行比上次来薛家时瘦了一圈。
“道歉的话你应该跟小辞说啊,我这个老头子可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
路知行坐的端正,“我这次是为了路家通过周家,运往坎皮纳斯两台双螺旋CT设备的事,向您道歉。”
薛安厚瞳孔一紧,路知行这孩子真不错。一句话就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将来意表达得清清楚楚。
更为重要的是,路知行是来道歉的,所谓道歉,自然是有交换条件的。这是行业规矩,路知行在那样一个环境里长大,能明白这些,不容易,也不简单。
薛安厚侧身看向身旁的冯志东,吩咐一句,“给蔺祯和承樱打个电话,让他们回家来。就说周家,周锦闻的儿子,路知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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