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宴辞紧了紧放在路知行腰间的手,对上赵易楠的视线,“随他去吧,我也没放在心上,再怎么着,和家里也是有生意往来的,做人还是要大度些。”
“那你就不能对我大度一些?”章淮津和薛宴辞一样,不把话堵死,不把人噎死,事情就永远完不了。
“我对你不大度,你早该死了。”薛宴辞眼神阴冷,“你还能和我在一个桌上吃饭,喝茶?”
赵易楠见状赶忙拍拍章淮津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薛宴辞做事手段的狠毒程度不亚于章淮津,只不过章淮津从没觉得有什么罢了。
薛宴辞的报复心有多强,赵易楠心里也明白。她若是真生气了,想要将章淮津折磨致死,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毕竟薛宴辞十七岁那年为赵易楠报仇,惩罚他那两个哥哥时所用的手段、工具,给赵易楠的一生,都罩上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薛宴辞坏起来,不仅黑暗,还很残忍,甚至会以此为乐。
她真的很疯。
“哎,别提这些了,洲哥和嫂子面上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咱这圈子里还是有成功案例的。”
“还有于盛和周洋,也过得不错,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
“高文虹前几天不还陪着儿子、媳妇去英国游学了吗,这都挺成功的。”
“还有我家隔壁那个林灵,你俩也见过,上个月刚办完婚礼。”
……
赵易楠唠叨了半天,又换上一壶新茶,桌上的气氛才将将缓过来,就又听到章淮津在挑事,“你和知行是怎么扛过来的?”
“硬扛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路知行应声望向身旁人,薛宴辞好憔悴啊。眼里没有光亮,鼻翼两侧还有些浮粉,下颌骨上还长了一颗红痘,她应该已经累极了。
“全家那么多人,总归是要一个接一个的去说服,去交换。前前后后用了七年,我牺牲了很多,他也同样如此,才维系到结婚,才维系到有孩子。那又如何呢?现如今,不一样还是被毁掉了吗?”
薛宴辞用着最云淡风轻的态度,一字一句说着路知行和她最辛酸的往事。可这些话,不仅仅是她说着难过,路知行听了也是一样难过。
七年,路知行把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全用上了。没日没夜的工作、演出,甚至连多买一瓶矿泉水都觉得奢侈。因为薛宴辞爱穿品牌的裙子,要穿定制的衣服,她要住有大自然的院子,还要吃最新鲜的食材。
可这些都无所谓,路知行可以节省一些,可以再努力工作一些,总归是有办法的。
可薛宴辞她消失不见了,没有任何一点儿她的消息,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盼了六年,等了七年,哄了一年,终于结婚了,可莫名其妙就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路知行觉得自己过于可笑了,甚至觉得薛宴辞过于可笑了。
七年的付出、交换、牺牲,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为什么还没离婚?”
“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一瞬间坍塌了,自己折磨自己罢了。”薛宴辞答完章淮津的话,仰仰头,她快要哭了。
路知行又何尝不是呢?
这场恋爱,这场婚姻,如此不堪一击。
“章章,你以后会遇到那么一个人,好到你愿意收敛掉所有的坏脾气,收敛掉所有的精明与算计,收敛掉所有我们这类人与生俱来的怀疑去真诚的付出,等到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对了。”
“薛宴辞,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章淮津有多真诚,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也同样印在了路知行心里。
有多真诚?路知行害怕了。章淮津的真诚同他向薛宴辞两次告白,数次求婚时一模一样。
“得了吧,咱俩谁还不了解谁。”薛宴辞嘲讽章淮津一句,转头看向赵易楠,“还有你,阿楠。你只见过我好的一面,从没见过我恶的一面,我真不是什么理想中的好人。你可以问问章章,见识一下我极坏的一面。”
“若是还不够让你清醒,你就和知行再聊聊,他算是你们这里,见过我极坏一面最多的人了。”
“我们先去睡了,你俩也早点睡吧,三十岁的人了,稳重些吧。”
薛宴辞挽着路知行离开茶室回卧室去了,章淮津同赵易楠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只听到关门声。
门后是什么,只有薛宴辞和路知行知道。
“宴辞。”
“章淮津或许可以让你再一次开心和幸福起来。”
薛宴辞转过身,侧躺着,合着的双手垫在脸颊下,看着路知行,看着这个她曾坚定选择过无数次的男人,用尽所有力气问了一句话。
“叶知行,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
“我不想,可是我没有能力可以让你再次开心和幸福了。”
路知行蜷缩在被子里,就像他的母亲离开时,蜷缩在门后那个三岁的小男孩一样,他再一次,没人要了。
“章淮津和你说什么了?”
“还是薛启洲和你说什么了?”
路知行仍旧面对薛宴辞蜷缩着,不作声,一动不动。
“要我告诉陈礼去查查看吗?”
“宴辞,你让陈礼去查查我吧,我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背叛你的事,从来就没有过。”
薛宴辞原本是想安慰路知行几句的,可一开口,就净是些伤人的话。
“别着急,看见你和陈雨欣抱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让陈礼去查了。”
路知行委屈的时候,就只会皱眉头,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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