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纸鸢掠过王府飞檐,苏婉儿盯着那对飘飘荡荡的"眼睛",手中药勺"咔吧"断成两截。
寒风卷着纸鸢残片扑上苏婉儿的鬓角,她捏着帕子轻拭眼角:"姐姐何苦糟蹋景珩哥哥的心意,那图纸分明是……"
"分明是给你拓棺材板的样稿?"姜黎毒指甲勾住她腰间玉珏,稍一用力便扯断丝绦,"妹妹这哭丧的功夫,比西街扎纸人的刘婆子还利索。"
鎏金玉珏坠地裂成三瓣,露出中空夹层里蜷缩的蛊虫。萧景珩的轮椅碾过青石板,狐裘下摆扫起一阵药香:"朱雀卫,送苏姑娘回别院歇息。"
"我要听景珩哥哥亲口说!"苏婉儿突然扑向轮椅,袖中银针寒光乍现,"三年前你明明许诺过……"
姜黎的鎏金护甲比她更快,钳住手腕反手一拧。银针"叮叮当当"落进砚台,朱砂墨瞬间泛起黑沫:"哟,这针尖抹的是鹤顶红还是妹妹的痴心泪?"
"王妃仔细手疼。"萧景珩忽然握住姜黎的手腕,指尖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这种腌臜东西,让暗卫处理便是。"
苏婉儿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凄然笑道:"你以为他真把你当回事?昨夜他书房熏的安神香里,掺着能致幻的离魂草!"
婴儿在萧景珩怀中打了个奶嗝,鎏金瞳仁映出廊下晃动的珠帘。姜黎甩开他的手,俯身逼近苏婉儿:"离魂草算个屁,姑奶奶在酒里给他下过砒霜,澡盆里泡过蚀骨散,他萧景珩要是能被药死,早投胎八百回了!"
"那是因为……"
"因为本王饮过王妃的血。"萧景珩忽然咳嗽着打断,鎏金链梢卷起砚台掷向院中古槐。树冠簌簌晃动,藏身其间的暗探应声坠地,喉间插着那支染毒的银针。
姜黎一脚踩住暗探抽搐的躯体,毒指甲刮开他衣襟,露出锁骨处琅琊阁的狼头刺青:"老腌菜的手倒是伸得长,连白月光都能仿个九成九。"
"姐姐说什么胡话?"苏婉儿踉跄后退,绣鞋踩碎满地玉珏,"我与景珩哥哥相识十载……"
"相识十载不知他装瘸?"姜黎嗤笑着扯开暗探的袖口,内侧绣着密密麻麻的时辰记录,"寅时三刻王爷咳嗽两声,辰时饮了半盏君山银针——琅琊阁训狗的法子确实了得。"
萧景珩怀中的婴儿忽然伸手去抓姜黎的护甲,奶声奶气地喊:"娘!亮!"
"小兔崽子眼光毒啊。"姜黎顺势将护甲套上婴儿的手指,鎏金尖梢正对着苏婉儿心口,"来,给你婉儿姑姑画个新妆面——左边刻'细作',右边刻'赝品',如何?"
苏婉儿猛地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有道狰狞刀疤:"景珩哥哥可还记得这道伤?那年冬猎……"
"那年冬猎你替他挡箭,箭上淬的是西域七日欢。"姜黎毒指甲弹了弹婴儿的乳牙,"巧了不是?上月姑奶奶剿匪,从琅琊阁暗桩身上搜出的毒谱里,正写着这'救命恩人'该怎么演呢。"
萧景珩忽然低笑出声,苍白的指尖抚过婴儿攥着的护甲:"王妃这拆戏台子的速度……咳咳……倒是比戏班子搭台还快。"
"搭台?"姜黎拎起哇哇乱叫的婴儿晃了晃,"你爹搭的是往生台,专送白月光上路——朱雀卫!把苏姑娘请去地牢,记得用玄铁链,她这身细皮嫩肉可经不起普通镣铐。"
"萧景珩!你就任她这般折辱我?"苏婉儿突然从发间拔出发簪刺向咽喉,却被鎏金链梢卷住手腕。
萧景珩慢条斯理地转动轮椅轧过满地狼藉,婴儿的拨浪鼓声与骨节碎裂声混作一处:"苏姑娘若真想死……咳咳……该往颈动脉偏三寸。"
姜黎忽然夺过染血的鎏金链,在苏婉儿惊愕的目光中缠上她脖颈:"瘸子说得对,这样放血痛快——不过你舍得,姑奶奶还嫌脏了王府地砖呢!"
暮色漫过飞檐时,最后一缕残阳钉在苏婉儿惨白的脸上。姜黎拎着哇哇大哭的婴儿转身,毒指甲在朱漆廊柱上刮出刺耳鸣响:"萧景珩,你书房暗格里还剩多少替身剧本?今晚不烧干净,姑奶奶连你带轮椅填灶膛!"
婴儿突然吐出个鎏金奶泡,晃晃悠悠飘向书房方向。萧景珩的轻咳混着笑意散在风里:"王妃不如亲自查验……咳咳……为夫备了火折子与梨花酿,烧累了正好暖身。"
"轰!"一摞泛黄的密报砸进铜盆,火舌窜起三尺高。姜黎拎着酒坛往火堆里浇梨花酿,琥珀色的酒液裹着灰烬在梁柱间乱飞:"这份写'耳垂厚度欠佳'?姑奶奶耳垂能吊千斤顶!"
萧景珩倚着轮椅往火堆里添纸页,火星子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王妃仔细烧着袖口……咳咳……这云锦料子能换十车辣椒面。"
"辣椒面?"姜黎甩开烧卷的袖摆,毒指甲勾住他腰间玉佩,"不如拿你的棺材本去换砒霜,把琅琊阁那群腌臜货腌成腊肉!"
玉佩"咔嗒"裂开暗格,掉出串鎏金钥匙。婴儿趴在萧景珩膝头,胖手抓住钥匙就往火盆里扔,被姜黎一把拎住后颈:"小兔崽子,你爹的私房钱都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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