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被布幌盖住了脸,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轻声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笑声中却夹杂着几声咳嗽,随着咳嗽声,一丝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缓缓说道:“王妃撕婚书那日……咳咳……臣总得留些念想。”
暗处突然传来编钟声,婴儿瞳光劈向街尾米铺。姜黎踹开店门,陈米中簌簌爬出蛊虫,每只背上粘着糖纸碎片。她碾碎虫尸拼出密令:【午时三刻,凰血祭天】。
"祭你祖坟的野鬼!"她甩出毒指甲击碎米缸,鎏金沙喷涌如泉。萧景珩的轮椅卡在门槛:"王妃仔细……咳咳……细你个头!"她旋身拽断他腰间玉佩砸向沙瀑,"朱雀卫!熔了这堆破烂打三百口棺材!"
玉佩坠入金沙的刹那,地面裂开深壑。婴儿揪着姜黎的耳坠尖叫,鎏金瞳光照出地宫穹顶——三百具水晶棺倒悬如星,每具棺内躺着与姜黎容貌相同的女子,心口插着鎏金匕首。
"老腌菜批发棺材上瘾了?"她毒指甲贯穿最近的水晶棺,黑血顺着棺缝滴落,"这次连嘴角疤都仿……"话音戛然而止,棺中尸骸的胎记位置竟与萧景珩后颈的鎏金纹严丝合缝。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腕间金纹暴涨如锁链缠住地宫梁柱:"王妃可知……咳咳……三年前臣屠尽琅琊阁十二分舵时……藏了三百个相好?"姜黎掐着他脖颈按在棺椁上,"这尸体的鎏金纹怎么和你背上的一模一样?"
鎏金链梢绞碎棺盖,腐尸手中滑落半卷《天机契》。婴儿嘬着手指抓向残页,奶渍晕开血字:【以妻为皿,承劫续命】。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原本倒悬着的棺椁,此刻竟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唤醒一般,齐齐睁开了那对鎏金的瞳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姜黎心中一惊,她迅速反手将萧景珩甩向轮椅,怒喝道:“瘸子,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萧景珩那染血的手便抚过了她那因愤怒而炸毛的鬓角,打断了她的话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咳嗽:“解释什么?”
姜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只见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继续说道:“王妃撕碎的那七百八十三封休书的背面……咳咳……可都画着这鎏金阵图呢。”
话音未落,琅琊阁主的残影竟从棺椁群中缓缓浮现出来。那残影看起来有些虚幻,但却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以及他对姜黎说的话:“乖女儿,这三百具替身可都是你的好夫君啊……”
“替你祖宗的野鬼!”姜黎怒不可遏,她猛地甩出毒指甲,如闪电般贯穿了那虚影。刹那间,鎏金沙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仿佛整个地宫都被这金色的沙雨所淹没。
婴儿瞳光在这沙雨中骤然凝成一只巨大的火凤,冲天而起,熊熊烈焰瞬间将周围的水晶棺烧融。然而,就在火凤烧融水晶棺的一刹那,无数鎏金锁链如蛇一般缠住了姜黎的四肢,让她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萧景珩的轮椅在火海中轰然崩解,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鎏金机关翼。那机关翼舒展开来,宛如凰羽一般华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萧景珩的身影在火海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透过熊熊烈焰传来:“王妃,可愿与臣……咳咳……再疯最后一次?”
“疯你棺材板的合葬碑!”姜黎怒吼一声,她用尽全身力气拽住萧景珩散落的银发,借力一跃,稳稳地落在了火凤的背上。
“等烧干净这腌臜地,姑奶奶再跟你算纹身的账!”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这地宫都燃烧殆尽。
烈焰吞没最后一句诅咒时,某具焦尸的指骨突然勾住姜黎的裙角——半枚染血的鎏金长命锁,正与她娘亲遗物严丝合缝。
姜黎捏着半截焦黑的长命锁,鎏金断口刺破指尖。血珠渗入锁芯的刹那,地宫残骸突然震颤,烧融的水晶棺碎片悬浮成星图,映出娘亲临终前攥着锁头的幻影。
"萧景珩!"她反手揪住男人散落的银发,"这破锁你从哪个坟头刨的?"
轮椅在废墟中艰难地前行着,突然,轮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动弹。萧景珩眉头微皱,他低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齿轮被废墟中的杂物缠住了。
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清理时,手腕上的金纹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缠绕住了姜黎的手腕。姜黎一惊,想要挣脱,但那金纹却越缠越紧,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
萧景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说道:“王妃,你七岁那年发了一场高烧……咳咳……你当时一直紧紧攥着这把锁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说了整整三个夜晚。”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面上被烧焦的“姜”字,眼神有些复杂,“岳母当年埋下这把锁的时候,所求的不过是天机血脉能够得以延续,不绝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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