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王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自从在仓库逃脱后,他后颈的皮肤下似乎多了一道凸起的纹路,像极了雨燕文身的轮廓。苏棠抬头,发现他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与便利店监控里 “林双生” 替身的眼神如出一辙。但此刻她顾不上深究,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将铁棍重重砸向墙面。
第一下敲击时,墙皮剥落的碎屑里混着几根灰白色的发丝,黏在铁棍尖端微微颤动,像是某种活物的触须。第二下砸下去时,墙面发出空洞的回响,裂缝中渗出的不再是乳状液体,而是暗红色的黏液,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 那是长期浸泡在混凝土中的血液才会有的味道。当第三下落下,整块暗墙轰然倒塌,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暗格,腐臭的气息裹挟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几乎将苏棠呛得跪倒在地。
暗格里整齐摆放着七件产科器械:产钳、镊子、剪刀、刮匙…… 每一件都覆盖着褐色锈迹,钳齿交错处卡着几缕婴儿胎发,发梢还凝结着干涸的血痂。最中央的产钳尤为显眼,弧形钳齿内侧刻着极小的编号 ——“第七手术室”,字体是老式打字机的凹痕,边缘还沾着已经炭化的纸屑,像是从火灾现场抢救出来的遗物。
“1998 年的产科诊所火灾……” 苏棠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想起母亲遗物中那张被烧毁的照片,边缘残留的双环标记与产钳编号的字体如出一辙。当指尖触碰到产钳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传遍全身,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戴着雨燕面具的医生在手术台前低语、保温箱里啼哭的双生婴儿、混凝土搅拌机里翻涌的蓝色菌丝…… 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母亲坠楼前塞给她的纸条:“双环即地狱,别相信穿白大褂的人。”
王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他的检测仪屏幕上,7 号楼的三维模型正以诡异的频率震动,地基处的蓝色光点连成双环图案,与产钳编号形成共振。“这些器械…… 是用来分离双生胎的。” 他的声音带着呕吐般的颤抖,“1998 年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他们在销毁第七手术室的证据。”
苏棠的目光落在产钳底部,那里刻着一行几乎被锈迹覆盖的小字:“第 47 对双生胎,女婴 A 送往 307 病房,女婴 B 注入混凝土。” 她突然想起便利店监控里 “林双生” 替身脖颈后的缝合疤痕,想起地下室铁柜里双胞胎孕妇的病历,所有线索在此刻连成锋利的链条 —— 所谓的双生胎实验,竟是将双胞胎中的一个改造成混凝土之神的容器,另一个则作为 “钥匙” 被销毁。
“林双生是第 47 对的女婴 A,而替身是女婴 B?” 苏棠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产钳的锈迹染红了她的指尖,“所以他们需要同步她们的死亡,来唤醒那个所谓的神?”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传来重物拖曳的声响,混着婴儿的啼哭声,像是有无数小生命在混凝土夹层中挣扎。
王强突然踉跄着撞向药柜,玻璃门应声而碎,掉落在地的除了药品,还有一本泛黄的手术记录。苏棠捡起一看,封面写着 “青梧里第三人民医院第七手术室 1998 年引产记录”,第 47 页的照片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 手术台上躺着的孕妇腹部被切开,露出两个蜷缩的胎儿,其中一个的脊背处有明显的蝴蝶骨凸起,与她肩胛处的标记一模一样。
“第七手术室不是产科,是人体实验室。” 王强指着记录上的签名,“陈主任的名字出现在每一页,还有你母亲的编号 —— 她是当时的麻醉师。” 苏棠的视线模糊了,母亲苍白的脸与手术记录上的签名重叠,那些被她视为遗物的蓝色丝巾、螺旋纹胸针,此刻都成了最残酷的证据。原来母亲一直身处地狱,却拼尽全力想把她推向光明。
突然,楼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倾斜角度比之前增加了至少 15 度。苏棠扶着暗格边缘站稳,发现产钳的钳齿在墙面投下的阴影,竟与混凝土之神计划图纸上的祭坛轮廓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产钳接触墙面的瞬间,渗出的乳状液体开始自动汇聚,在地面形成一个微型手术室的图案,手术台上躺着的赫然是她自己,腹部隆起处布满蓝色菌丝。
“他们一直在等第七任祭品。” 王强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异常冰冷,“从你母亲带着你逃离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标记了你的蝴蝶骨。1998 年没完成的仪式,现在要借你的身体重启。” 他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恐惧,不再是之前的坚定,而是一种被深渊吞噬的绝望。
苏棠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一条来自 “母亲” 的短信 —— 那个早已停用多年的号码。颤抖着点开,只有一段音频文件。播放的瞬间,3.17Hz 的低频声波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的心脏,所有婴儿的啼哭声突然静止,连墙面的菌丝都在这一刻蜷缩。她想起母亲坠楼的监控录像,最后时刻的心跳频率正是 3.17Hz,而父亲临终前在她掌心写的数字,也是这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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