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文和玩家B冲向广场深处最后两扇门。卡尔文的目标是正北方那扇门,玩家B则冲向东北角。
“钥匙孔位置不对!”几乎是同时,卡尔文和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响起,带着同样的震惊和寒意!
卡尔文手中的钥匙,其末端螺旋状的凹槽,本应严丝合缝地插入正北门钥匙孔内壁上对应的凸起。但此刻,无论他如何调整角度,钥匙末端总是与孔内结构存在一个微小的、无法忽视的偏差!仿佛锁芯在铸造时被无形的手轻微地扭曲了一下!
陈默那边情况更糟。他手中的钥匙布满尖锐凸起,本应精准地卡入东南角门钥匙孔内部的凹槽。然而他眼前的钥匙孔内部结构,与他记忆中调阅过的基地原始结构图监控记录影像相比,发生了明显的偏移!几处关键的受力凹槽位置,出现了大约15度的逆时针旋转!他手中的钥匙,其凸起方向与锁孔凹槽完全错位!
“我这边也是!”老周的声音从西南角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锁芯结构…被动了!和图纸记录不一样!钥匙插不进去!”
玩家B冲到东北角的门前,粗暴地将钥匙捅向钥匙孔。钥匙的形状是扭曲的符文,他记得监控影像里这个门的锁孔内部纹路应该与之镜像对称。但此刻,钥匙尖端符文的一个关键转折处,与锁孔内部对应纹路的一个弧度…对不上!像是镜子被摔出了一道裂痕,映射的影像出现了扭曲!
“操!”玩家B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合金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脸上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锁也坏了?!谁干的?!”
绝望的阴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钥匙孔的异常而变得更加浓郁、更加诡异。这不是简单的故障!这是系统性的、针对性的阻挠!
“琉璃!监控记录!调取这个广场最后一次正常维护的监控记录!对比钥匙孔结构!”卡尔文对着控制台方向大吼。
琉璃的手指在“棱镜”上快出了残影,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流下。屏幕上瞬间弹出数个监控窗口,显示着不同角度、不同时间的广场气闸门影像。她迅速锁定最后一次清晰的维护记录影像,将画面中的钥匙孔内部结构放大,与此刻她通过门上的微型观察孔(老周和陈默在检查时??旧清晰,“所有四扇气闸门钥匙孔内部核心结构…均发生不同程度偏移!偏移角度在5度到15度之间!方向随机!与原始监控记录…不符!物理上…钥匙无法插入!”
“怎么可能?!”安娜失声尖叫,声音里带着崩溃的边缘,“监控记录是死的!锁孔怎么会自己变?!”
“是‘回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老周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手中那把无法使用的钥匙,“像壁画…像袖口的污渍…现实本身…在‘磨损’?连门锁的结构…都被‘磨损’得错位了?”
倒计时的红光无情地映照着每一张惨白的脸:
00:19:33
00:19:32
时间在飞速流逝,氧气在无声消耗。冰冷的绝望和诡异钥匙孔的错位感,如同两条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就在这时,玩家B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卡尔文,又扫过琉璃和陈默手中那四把无用的钥匙,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而变得嘶哑尖利:
“四把钥匙!七个人!门锁还他妈是坏的!等死吗?!”他猛地指向广场中心那干涸的水池遗迹,那里除了灰尘一无所有,“还是说…你们早就想好了?!谁该拿着钥匙去‘试试’那该死的坏锁?!谁又该留在这里…变成干尸?!”
他的目光像淬毒的刀子,狠狠刮过安娜、迈尔斯,最后停留在卡尔文、琉璃、陈默和老周身上。潜台词无比清晰:技术员、队长、法医、工程师…你们四个是不是已经默认了拥有钥匙的“优先权”?而我们这些“没用”的,是不是就该被牺牲?
安娜和迈尔斯瞬间看向卡尔文,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无声的质问。琉璃操作终端的手指停了下来。陈默的眼神冰冷如刀,看向玩家B。老周眉头紧锁,握紧了拳头。卡尔文迎着B那充满攻击性和猜疑的目光,感受到身后安娜和迈尔斯那如同实质的恐惧视线,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团队赖以维系的脆弱信任,在这氧气飞速流逝的绝境和诡异的错位之痕前,在玩家B绝望的嘶吼中,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即将彻底崩断的呻吟。分裂的危机,如同倒计时屏幕上那猩红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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