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屏幕前,眉头紧锁,盯着那个一片死寂的监控画面。他手里端着一个金属杯,里面是寡淡的合成营养液,但他一口没动。林娜坐在旁边的简易医疗箱上,正快速清点着几支呼吸兴奋剂,动作麻利,但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忧虑。麦克靠在一堆物资箱上,双臂抱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时不时扫过那个监控屏幕,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突然!
那个一直显示着空荡通道的监控画面,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图像扭曲、撕裂,瞬间被一片密密麻麻、跳动不休的雪花点覆盖!刺耳的电流噪音毫无预兆地从控制台的扬声器里炸响!
“怎么回事?!”陈默猛地站直身体,金属杯“哐当”一声被他捏得变形,浑浊的液体溅了一手。
“干扰!强电磁干扰源!”负责监控的技术员惊叫起来,手指在控制台上疯狂敲打,“就在…就在放逐通道那边!强度爆表了!”
几秒钟后,干扰消失,画面重新稳定下来。依旧是那条昏暗、死寂的通道入口,仿佛刚才的混乱从未发生。
“调取干扰源出现前三十秒的画面!慢放!一帧一帧给我看!”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技术员的手指飞快操作。屏幕画面倒回,开始以极慢的速度一帧帧播放。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屏幕。
画面中,通道入口空无一人。突然,在某一帧,通道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模糊地动了一下。技术员立刻暂停,放大,锐化处理。
瞬间,指挥点内死寂一片,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放大后的画面依旧模糊,但足以辨认。在通道尽头那片被惨绿应急灯勉强照亮的区域边缘,靠近一个维修通道岔口的位置,一个庞大、扭曲、覆盖着暗紫色甲壳的轮廓一闪而过!那非人的形态,那狰狞的钩爪剪影,如同噩梦中最深沉的恐惧被具现出来!
“老天…”一个队员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是…是那个…‘掘墓者’?!”林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中的呼吸兴奋剂差点掉落。她曾在最高密级的医疗档案里见过极其模糊的、被打了无数马赛克的早期事故报告影像碎片,那种非人的轮廓感,烙印在记忆深处。
麦克猛地从物资箱上弹了起来,两步冲到屏幕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定格的可怖轮廓,脸上的肌肉因极度的愤怒和后怕而扭曲。“操!是它!绝对是它!金万豪那个杂种!他干了什么?!他把这鬼东西放出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监控画面被技术员紧急切换到了主屏幕——那是废弃气闸舱通道深处,一个更高角度、更隐蔽的备用摄像头拍下的画面。
画面清晰得令人窒息。
金万豪像一摊被撕碎的破布,浸泡在浓稠发黑的血泊里。他的右臂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血肉模糊;左腿膝盖以下完全变形,森白的骨茬刺出;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着,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伴随着身下血泊的扩散。而在他身体旁边,冰冷肮脏的地板上,用他自己的鲜血,写着两个歪歪扭扭、触目惊心的巨大血字:
掘墓?
那个问号,拖得长长的,像一个绝望而扭曲的钩子,钩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呕…”一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弱的队员猛地捂住嘴,转身干呕起来。
林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猛地转过头,不忍再看。她见过无数伤患,但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曾经队友的惨状,尤其是那充满绝望和未知恐惧的血字,冲击力远超想象。
麦克死死盯着屏幕中金万豪濒死的惨状,盯着那两个血字,脸上的暴怒和戾气渐渐被一种冰冷彻骨的、近乎残忍的快意所取代。他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弧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寒意:
“哈…掘墓?…金万豪,你他妈…终于给自己…掘好了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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