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飞飞最近有些烦。
房子是老爷子留下的老式筒子楼，在平安市南城区，一共三间房，一家七口人——母亲、马飞飞兄妹仨，还有一个大嫂、两个侄子，全都窝在这巴掌大的屋檐下。
说是三间房，其实是老式格局，进门一排屋，东屋给母亲和两个侄子住，西屋是马飞飞和弟弟睡觉的地儿，中间堂屋留给大嫂做饭、晾衣服、吵架。
自打父亲去世那年起，马飞飞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他今年二十八，没结婚，单位是市热力集团锅炉维修队。按他说法：“一边守着破锅炉，一边看着生活冒白烟。”
这天刚出锅炉房，马飞飞头发被蒸汽打湿，一进家门就听见大嫂李秀娟在训弟弟马小飞。
“小飞啊小飞，你不出去找个正经活儿干，你哥能养你一辈子啊？”大嫂嗓门尖尖的，隔着门都能听见。
马飞飞叹了口气，鞋都没脱就进了堂屋：“行了嫂子，小飞年纪小，刚毕业给他点时间。”
“给时间给时间，你看看咱家日子是给出来的吗？你妈现在光吃药一个月就七百多，我家两个孩子学杂费都指着你哥一个人，咱也得想点办法吧！”
这话一出口，马飞飞倒不说什么，倒是他妈屋里咳了两声，沙哑地喊：“大民啊……哦不，飞飞啊，晚饭煮点稀饭就行了，今天胃不大舒服。”
马飞飞心一软，蹲在灶台边准备生火，一低头却瞥见煤气罐边上竟亮起一行金灿灿的字：
【幸福生活系统已绑定宿主马飞飞】
他以为是眼花，连忙揉了揉眼，再看，字还在——
【任务发布：与邻居“宋晴”进行一次五分钟以上友好交流，奖励现金888元】
“……我见鬼了？”马飞飞愣住。
宋晴是隔壁西头小院的住户，四十出头的离异女教师，眉眼温和，说话柔软，是这条胡同里男人们眼中的梦中情人。
“系统？真的假的？”他小声嘟囔。
【本系统为“幸福生活引导系统”，致力于改善宿主精神与物质双重困境。任务皆为道德范畴内可达成事项，请宿主安心执行。】
“改善生活还能有钱拿？”马飞飞嗅出一丝不对劲的甜头，心头一热，擦了擦脸，装出一副“路过闲聊”的样子，敲了敲隔壁宋晴家的门。
“谁啊？”宋晴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有点慵懒，又带点警惕。
“是我，马飞飞，锅炉下班回来路过，听说你家灯坏了？”他顺口胡诌。
门吱呀一声开了，宋晴穿着一件月白色居家长裙，腰上围着花格子围裙，正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年糕：“灯没坏，你听谁说的？”
马飞飞尴尬笑笑：“可能听岔了，就是路过随便看看。你这……做年糕啊？香死了。”
宋晴一笑，眉眼弯弯：“刚蒸的，要不要尝一块？”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马飞飞坐下，宋晴递给他一块软糯香甜的年糕，屋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宋晴说起她学校的琐事，学生写作文写她“像秋天的板栗”，说她外冷内热。马飞飞笑得前仰后合，说他上次维修锅炉，差点被老鼠吓到头撞铁皮。
时间悄然过去，系统金字再次浮现：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至宿主账户。请查收余额：888元】
马飞飞的兜里突然一沉，他惊愕地伸手一摸，竟然真的多了张厚厚的百元钞票。
这一下，他彻底信了。
“飞飞，你怎么突然发呆了？”宋晴端起茶杯看着他。
“没……就是觉得，这年糕真甜。”马飞飞咧嘴一笑，心里却像揣了个金娃娃一样热烫烫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或许就要从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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