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祭苍生
翠云山地脉核心,九幽玄铁锁链贯穿铁扇公主的琵琶骨,将她钉在女娲补天遗留的五彩石祭坛上。三百六十五道裂痕爬满芭蕉扇焦黑的扇面,每道裂痕都在渗出淡金色的血珠 —— 那是她孕育红孩儿时,从先天离火中剥离出的罗刹族本命精血,每一滴都刻着用妖文写就的 "护子" 巫咒。祭坛四周,十二根玄武岩柱环绕,柱身刻满的周天星斗图正在疯狂吸收她的精血,将星芒染成凄美的赤色。
"以吾骨为引,以吾血为墨,祭吾儿火灵归位......" 她的声音被九天雷火碾碎,却在每道血珠中形成共振。咬破舌尖,她在扇面画出上古妖文,鲜血逆着扇骨纹路蜿蜒,如活物般注入扇柄处的南海明珠。整座芭蕉林突然燃起青碧色火焰,树叶在火中化作蝴蝶形状,每只蝶翼都映着红孩儿的童年影像:抓周时紧攥火尖枪的小手、第一次失控烧了桃林后躲在她裙摆下的颤抖、十四岁生辰时偷偷刻在洞壁的 "娘安" 二字,每一幕都让她心口的伤口崩裂得更深。
铁扇公主的乌发瞬间雪白,发梢却凝结出赤红冰晶。她望着天际翻滚的火云,那是三百年前为保护红孩儿而驯服的万里离火,此刻正被镜灵的混沌魔气染成血色,如一条愤怒的赤龙在云端咆哮。牛魔王布下的三重夔牛禁制在血祭中崩解,他的怒吼声从云端传来,却被老君的太极图虚影挡在千里之外,只能看见她被钉在祭坛上的身影,如一片即将凋零的芭蕉叶。
"老君好算计......" 她咳出带着金砂的血沫,扇面在血光中显露出真容:五色石针编织的扇骨流淌着补天功德,扇面竟是半幅河图洛书,每道纹路都对应着天地灵脉,"用我儿做鼎炉温养开天斧魂,又拿妾身精血解封补天石...... 可你算不到,母亲的血,从来不是燃料,是锁魂的咒。"
话音未落,五根石针突然离扇飞射,在云端拼成女娲斩鳌足时的断刃形状。整个南海瞬间沸腾,被镇压万年的混沌海眼轰然洞开,墨绿色的魔气顺着地脉涌入芭蕉扇,却在接触血珠的刹那化作清烟,如同冰雪遇见春日暖阳。
【二】群魔乱舞
凌云渡的血水已漫过堤岸,被混沌魔气侵蚀的芦苇化作青面獠牙的妖物,河底沉尸在镜光中站起,眼窝处燃烧着佛经火焰,每具尸体的胸口都刻着 "唵" 字,正是灵山用来炼化妖魂的印记。金蝉子所化的镜灵悬浮河心,胸口昆仑镜虚影正在吞噬天地灵气,镜面上倒映着红孩儿半人半镜的诡异模样:左半身是少年圣婴,皮肤泛着健康的麦色,右眼紧闭,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右半身却已镜化,青铜质感的皮肤下流动着混沌纹路,右眼化作一块菱形镜片,倒映着整个混沌海眼。
"孩儿!" 牛魔王的混铁棍劈开血浪,棍风所过之处,妖物纷纷化作飞灰,却被镜灵随手一弹,棍风在水面激起的涟漪竟化作万千铁扇公主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重复产子时的惨状:她苍白的面容、额角的冷汗、还有望向襁褓中红孩儿时,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看清楚,那是幻术!" 红孩儿的声音带着镜鸣般的回响,右手指尖弹出三色道火,将幻象烧出窟窿。可当火焰触及虚影,却听见每具虚影都在低唤:"圣婴,娘不疼......" 他的指尖在颤抖,三色道火第一次出现动摇,镜化的右半身突然传来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入骨髓。
镜灵冷笑,屈指轻弹。一道镜光射出,在半途分裂成千万片,每片都映出牛魔王最痛苦的记忆:铁扇公主产子时,他被佛门禁制困在积雷山,只能通过血契感受她的剧痛,每一阵抽搐都像是有人在剜他的心;红孩儿被三昧真火反噬时,他在八卦炉外跪求老君,却被金刚琢砸断铁角,鲜血滴在云砖上,烧出 "护子" 二字。
牛魔王攻势骤乱,混铁棍上的先天一炁道纹忽明忽暗。镜光即将穿透他胸膛时,一道三色火墙从天而降,半人半镜的红孩儿横身挡住:"父亲退后,这是我和他的因果。" 他的声音里有少年的倔强,也有镜魂的沧桑,胸前斧痕与镜面交界处,青光与金芒正在争夺主导权,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与秩序在博弈。
【三】扇骨惊天
镜灵突然面露痛苦,胸口镜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铁扇公主的虚影在镜内挣扎,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半截焦黑的扇骨:"巽风听令,离火归心 ——" 她的声音带着三百年的执念,扇骨上的罗刹血咒应声而燃,每道咒文都在吸收混沌魔气,化作实质的风刃,切割着镜灵的身躯。
整片天空的火云突然收缩,如被无形巨手攥紧的赤练,缠上扇骨化作一滴纯粹的火精。万里火云被压缩的轰鸣声响彻三界,连三十三天外的兜率宫都在震颤,八卦炉的封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火精顺着镜灵眉心的裂痕渗入,他的身躯开始燃起透明火焰 —— 正是罗刹族传说中 "焚心不毁形" 的血火,专门焚烧灵识,让元神在剧痛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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