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灵山方向传来镜面破碎的巨响。被封印的混沌魔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如来黑化的法相,他的第三只眼睁开,瞳孔里倒映着即将崩毁的三界:南赡部洲的名山在震颤,东胜神洲的灵脉在溢血,北俱芦洲的幽冥海掀起万丈黑浪。
【四】佛道对决
魔如来的手掌遮天蔽日拍下,掌心每个 "卍" 字纹里都囚禁着万千生灵的哭号,凡人的恐惧、妖的绝望、仙的不甘,汇聚成黑色洪流。老君将八卦炉倒扣,炉中飞出八万四千道火线迎击,每道火线都刻着 "清静无为" 的道纹,却在接触魔气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鸣响,如美玉击于顽石。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三界众生都听见了大道崩裂的哀鸣 —— 南赡部洲的华山天柱出现裂痕,东胜神洲的花果山瀑布逆流,北俱芦洲的幽冥桥摇摇欲坠。红孩儿突然单膝跪地,胸口斧痕与镜光如双龙相斗,翡翠右眼流下的不再是血,而是融化的青铜液体,在地面蚀刻出混沌符文,每道符文都在诉说着盘古开天时的孤寂。
"孩儿,你的身体承受不住镜斧共鸣!" 牛魔王元神急忙催动青莲镇压,却被魔如来的魔气反震得花瓣凋零,莲子中心的裂痕清晰可见,那是他三百年前为红孩儿修补火灵时留下的暗伤。
"不行!" 铁扇公主的拂尘缠住儿子手腕,尘丝传来她残留的体温,那是十世轮回中,每次他高烧时,母亲用芭蕉扇为他扇凉的温度,"必须立刻融合镜斧,否则混沌将吞噬一切......"
魔如来突然分化出十二道黑影,每道都裹挟着上古神魔的怨念。其中三道直扑红孩儿,另外九道则分别袭向三界要害:天庭凌霄殿的匾额出现裂痕,"凌霄宝殿" 四字金漆剥落;幽冥奈何桥的孟婆汤泛起血泡,过桥的魂魄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人间长安城的朱雀门上,"天下太平" 的金漆正在剥落,露出底下 "佛国净土" 的刻痕。
【五】一家齐心
千钧一发之际,牛魔王元神突然绽放前所未有的清光。青莲完全绽放,花心处浮现出枚莲子 —— 正是当年他为哪吒重塑肉身时,用自己半颗妖丹炼制的本命源种,表面还刻着铁扇公主的守护咒,每道咒文都带着罗刹族的血泪。
"娘子,孩儿。" 莲子里传出牛魔王最原始的声音,带着三百年的愧疚与释然,"俺老牛窝囊了一辈子,今日总算明白,真正的平天大圣,不是称雄妖界,而是护住你们......" 莲子炸开,磅礴的生机如春风化雨,瞬间治愈红孩儿体内的镜斧冲突,他胸前的火莲印记第一次完全显形,花瓣上刻着父母的精血纹路。
铁扇公主的拂尘发出清越的鸣响,尘丝编织成网兜住飞散的莲子精华,而最精纯的那缕本源,则直接注入红孩儿眉心,在他胸前烙下一朵永不熄灭的火莲。"活下去,去做你该做的事。" 她的虚影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娘的拂尘,永远为你清扫前路。"
"不 ——!" 红孩儿伸手想抓住父亲消散的元神,却只握住了一把青灰,里面还混着几根银白色的拂尘丝。他突然想起,母亲的每句 "火候到了",父亲的每次月圆消失,都是为了今日的破局:母亲用十世轮回为他铺路,父亲用半颗妖丹为他续命,而他,终于明白,所谓 "火候",不是力量的巅峰,而是懂得何时燃烧,何时守护。
魔如来的攻势已至眼前,掌风掀起的气浪将红孩儿的衣袍撕成碎片。他突然静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缓缓抬头时,右眼是完整的昆仑镜,映出众生百态:火焰山的百姓在祈祷,积雷山的妖兵在奋战,就连灵山的罗汉,眼中也有恐惧与迷茫;左眼是凝实的盘古斧,斧刃上刻着父母用生命写下的护子咒,每道刻痕都在滴血;胸前则浮现出铁扇公主用鲜血加固的补天石纹路,每一道都在诉说着三百年的隐忍与温柔。
"如你所愿。" 红孩儿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 —— 盘古的开天之意、女娲的补天之仁、还有父母的舐犊之情,"洪荒重开。"
玉斧与镜光同时爆发,却不是斩向魔如来,而是劈向了三界根基!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天地如镜面般碎裂,露出外面无垠的混沌海,那里漂浮着无数个被佛道操控的 "虚假天道"。魔如来的惊怒咆哮被撕裂成碎片,而红孩儿的身影踏着火莲,走向混沌深处,手中握着的,是父母用命为他铸就的、能劈开一切枷锁的火灵之斧。
当混沌海的风浪涌来,红孩儿终于明白母亲最后那句话的深意:"火候到了自然收放自如"—— 所谓火候,不是焚烧一切的暴戾,而是明知前方是混沌,仍愿为众生燃烧的温柔。他望向手中的斧镜,镜中映出父母微笑的虚影,斧刃上流转的不再是毁灭的火光,而是让万物自由生长的温柔,那是比任何天道都更强大的力量。
摩云洞的废墟上,拂尘静静躺在焦土上,柄端的 "玄都" 二字闪着微光。铁扇公主的虚影渐渐消散,最后留下的,是她作为母亲的温柔:"孩儿,火焰的温度,从来不是由火势决定,而是由护心的执念决定。"
而在混沌深处,红孩儿的火莲照亮了第一片混沌,前方等待他的,是比佛道更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众生不再是棋子,而是可以自由选择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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