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后颈的火焰胎记烫得能烙饼。
他刚把燎原槊的残片插进地里当拐杖,就听见背后传来牛屁震天响 —— 好家伙,太上老君骑在青牛背上,正慢悠悠从灵霄宝殿的断壁里晃出来,牛尾巴上还挂着半串瑶池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我说老倌儿,您这牛是吃了火药咋地?”青崖揉着被熏得发疼的鼻子,“不对,咱这地界没这词儿... 该说您这青牛怕是把南天门的铜炉当豆包啃了!”
话音未落,青牛突然打了个响鼻,喷出的仙气里竟裹着半截《道德经》竹简,啪嗒一声糊在青崖脸上。
老君捻着白胡子嘿嘿一笑,拂尘往青崖后颈一甩:“小娃娃,还在琢磨你这胎记呢?当年红孩儿在八卦炉里炼出琉璃灯,分了一缕真火入归墟,正巧砸在混沌青莲的青铜碎片上 —— 你啊,就是那火与铜捏出来的补天石!”
说罢,拂尘穗子突然缠住青崖后颈,扯得他龇牙咧嘴,“瞧见没?这纹路跟归墟之眼的青铜树一个模子刻的!”
青崖疼得直翻白眼,眼前却真的浮现出婴孩岛下的青铜树影像 —— 每片叶子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树根竟扎在盘古心脏的位置。
他猛地想起铁扇公主玉简里的话“火锻青铜,可补天地”,惊得差点咬掉自己舌头:“合着我不是捡来的,是红孩儿拿炉灰和铜渣捏的?这亲爹当得也太敷衍了!”
“敷衍?”老君突然收起笑容,青牛的牛眼猛地爆出金光,“当年鸿钧合道时,留了个心眼 —— 归墟之眼要是爆了,混沌倒灌三界,你以为那玉帝老儿的冕旒是摆设?那盘古左眼碎片,说白了就是个堵枪眼的塞子!”
他顿了顿,拂尘指向瑶池底的青铜岩浆,“现在塞子被你拔了,归墟的混沌火马上就要喷出来,除了你这补天石,谁能填那窟窿?”
青崖顺着拂尘望去,只见岩浆里翻涌着无数人脸 —— 全是截教仙魂在苦苦挣扎,每个人的眉心都嵌着青铜符篆。他突然想起虬首仙说过,封神时天道用青铜律锁了三千仙魂,顿时后脊发凉:“您是说... 我补天不是行善,是给天道当补丁?”
老君哈哈一笑,青牛突然人立而起,牛蹄子在半空踏出八卦阵图。阵图中央,八卦炉的残片正滴溜溜旋转,炉壁上的「离卦」符文竟渗出混沌烛火,烧得空气滋滋作响:“天道是块破布,补丁越多越漏风!老夫送你这炉片,不是让你当补丁,是让你把那破布扔进炉里重织!”
说罢,老君屈指一弹,炉片化作流光射向青崖。那碎片刚碰到他胸口的青铜令牌,顿时爆发出万道火光 —— 青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臂变成半透明的琉璃状,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竟是燃烧的青铜汁!他吓得想骂街,却发现嘴唇也在融化,变成火焰形状。
“别怕!”老君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当年红孩儿炼琉璃灯,靠的就是这混沌烛火。你这补天石身,本就是火与铜的娃娃,正好入炉重铸!”
青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进炉片 —— 好家伙,这哪是炉片,分明是个漩涡,里头全是盘古开天时剩下的火星子,烫得他直喊娘。
“等等!”青崖突然想起什么,在漩涡里扑腾着大喊,“您老说补天石能重织天道,可那归墟之眼到底是个啥?还有我后颈的光阴蛊,时不时让我看见未来片段,是不是跟这炉有关系?”话音未落,炉片突然喷出一股黑烟,呛得他直咳嗽。
老君的声音带着笑意飘来:“归墟之眼?那是盘古开天时剜掉的心脏窟窿!至于光阴蛊...”青牛突然甩甩尾巴,牛尾尖的水晶灯掉进炉片,瞬间炸开万千光点,“瞧见没?每个光点都是个未来。你这蛊虫不是让你看命,是让你选路 —— 补了天,就断了其他路;不补天,三界变铜汤。”
青崖在火光中眯着眼,看见光点里闪过各种画面:自己身披青铜甲站在归墟边,手里攥着燃烧的封神榜;又看见铁扇公主在芭蕉洞刻舆图,眼泪掉进墨汁里变成火鸦;还看见牛魔王残魂附体的老猴在火焰山敲石头,每敲一下就爆出青铜火花。他突然明白,老艄公说的「火鸦」、铁扇的舆图、牛魔王的残魂,全是这条补天路上的棋子。
“奶奶的,合着我从捡碎纸那天起,就掉进你们的棋盘了!”青崖气得一拳砸在炉壁上,却发现拳头穿过了火焰,直接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他定睛一看,竟是红孩儿的琉璃灯芯,正裹着自己的三花聚顶在火里打转 —— 原来被原始恶念削去的三花,早被老君收进了炉片。
“棋局?”老君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鸿钧摆了个天道棋盘,老夫偷偷在边角放了颗歪子。你这补天石,就是那颗能掀桌子的子!”
青牛突然张口一吸,炉片里的混沌烛火顿时凝成漩涡,“进去吧小娃娃,记得把炉里的『过去火』和『未来铜』搅和匀了,织出块不堵心的新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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