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酉年小雪后三日,曲阜孔庙的琉璃瓦上结着层薄霜,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青光。
顾青崖抱着四象塔蹲在棂星门下,塔身朱雀纹上的浩然火一跳一跳,把他鼻尖都映得通红 —— 这火忒霸道,烧得人直犯迷糊,恍惚间竟看见孔庙影壁上的 “万仞宫墙” 四个大字在冒青烟,跟被雷劈了似的。
“奶奶的,这火莫不是把圣人言语都烧着了?” 他揉了揉眼睛,忽见影壁砖缝里渗出丝丝青铜锈,锈迹蜿蜒成锁链状,直往长明灯方向爬。
四象塔突然 “嗡” 地轻鸣,朱雀喙对着大成殿地基连点三下,塔身上 “民为贵” 三个烫金字泛着金光,把青石板都照出了裂纹。
“得,地宫有猫腻!” 顾青崖刚要起身,就听身后传来 “咔嗒” 一声脆响。回头一瞧,颜回第七十二代孙颜伯庸正举着青铜灯台,灯油凝成的 “克己复礼” 四字在风中摇摇欲坠,活像挂在树梢的烂柿子。
“顾小友,长明灯已交予你,还请速速离去。” 老头胡子抖得跟秋风中的芦苇,眼神却死死盯着顾青崖怀里的塔。
“老丈别急,俺这塔认生,得喝口地气才能安生。” 顾青崖故意装傻,把塔往地上一墩。就听 “轰隆” 一声,大成殿正中央裂开个黑洞洞的口子,冷风裹着青铜腥味直往上蹿,吹得长明灯的火苗左摇右摆,映得墙壁上的孔子画像忽明忽暗,活像圣人在翻白眼。
“哎呀!地动了!” 颜伯庸的俩学生吓得抱成一团,手里的《论语》掉在地上,竹简散了一地。
顾青崖趁机溜进地宫,就着塔身上的火光一瞧,好家伙,三丈见方的石室里立着九尊青铜鼎,鼎身上的铭文泛着幽蓝光芒,每个字都在蠕动,分明是青铜海的律文!更诡异的是正中央的鼎,本该刻 “礼” 字的位置,竟爬满了蛇形纹路,拼成个扭曲的 “灭” 字。
“沧溟老匹夫,好算计!” 顾青崖暗骂一声,掏出《玉虚炼器诀》就着塔火点燃。
燃烧的书页化作火鸟,扑棱着翅膀撞向青铜鼎。只听 “当啷” 一声巨响,鼎身剧烈震动,律文 “滋滋” 冒黑烟,鼎内突然浮出个青铜傀儡,手里还攥着半卷《周礼》—— 敢情这鼎被改造成了青铜海的信标!
“大胆狂徒!竟敢亵渎圣物!” 颜伯庸带着俩学生追下来,看见青铜鼎的惨状,气得胡子都快着火了。顾青崖却咧嘴一笑,抄起燎原槊往鼎上一敲:“老丈看好了!这鼎上的‘礼’字早被换成了青铜律文,你们日日祭拜的,可是沧溟的阴谋!” 说着,槊尖挑起块剥落的铜锈,锈迹在火光中显形,竟是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图案。
“这... 这...” 颜伯庸颤抖着接过铜锈,突然 “扑通” 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我等竟被青铜海蒙骗千年!此鼎乃周公制礼时所铸,如今... 如今竟成了祸根!” 俩学生见状也跟着跪下,抱着青铜鼎哭天抢地,活像死了亲爹。
顾青崖趁机掏出劫灰扇,对着鼎身轻轻一扇。就见鼎内青铜律文 “嗖” 地飞出,化作千万条铜蛇扑向他。他不慌不忙,催动四象塔,塔身上的青龙纹突然活了,龙爪 “咔嚓” 捏碎铜蛇,蛇血溅在地上,竟凝成 “礼崩乐坏” 四个古篆。“老丈,礼若只在器物上,便成了死物。”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礼在人心,方为真礼!”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 “轰隆” 炸开,碎片中飞出片玉简,上面刻着铁扇公主的字迹:“青崖小友,此鼎乃通天教主当年布下的‘锁天锚’,如今被青铜海篡改,速毁之!” 顾青崖恍然大悟,敢情这鼎是截教与青铜海博弈的棋子,如今被沧溟钻了空子。
“奶奶的,既然是截教的东西,俺就不客气了!” 他祭起燎原槊,槊尖吞吐三昧真火,瞬间将九尊青铜鼎熔成铜水。铜水在地上蜿蜒成河,竟浮现出 “礼在心,非在器” 六个大字,每个字都泛着浩然火的青光。颜伯庸见状,对着顾青崖深深一拜:“先生高见!我等愿以孔庙长明灯为证,默许燎原盟存续!”
顾青崖刚要答话,四象塔突然剧烈震动,塔身的玄武纹对着地宫深处发出低沉的吼声。他探头一瞧,只见地底下有条青铜锁链,锁链尽头锁着个青铜匣子,匣面上刻着 “混沌初开” 四个古篆。“不好!沧溟要唤醒混沌!” 他来不及多想,抄起铜水凝成的 “礼” 字碑,狠狠砸向青铜锁链。
“咔嚓” 一声,锁链应声而断,青铜匣子却 “嗖” 地飞出地宫,直奔东海方向。顾青崖暗叫不好,知道这是沧溟的后手,忙将四象塔往地上一插,塔身射出四道光芒,在孔庙上空结成结界。结界内,“礼在心,非在器” 六个大字旋转不休,将青铜匣子牢牢定在半空。
“老丈,这匣子就交给你们了!” 顾青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儒家浩然火最能镇邪,记得每日用长明灯照它,千万别让它落入青铜海手里!” 颜伯庸重重颔首,带着学生们恭恭敬敬地将匣子供奉在大成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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