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衙门里出来,走在小路上,他怅然的神采被晚风抚摸入怀。
篱笆墙伸出的带荆刺的鲜红玫瑰娇艳欲滴。在月光下,朵朵周围流离着金色轮廓,衬托出好一个静谧的夜。
“还怪冷清的,”他孤单的影子走在身后,催促着他一步比一步迈得快,最后几乎快跑起来了。
覃沐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抄了近路追上他的。
一拍在他肩膀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抖了起来。
先是南宫耀,头都没回,只大叫道:“哥哥救我,有鬼!”
被他吓了一跳,覃沐晨也东张西望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他:“鬼?哪有鬼,鬼在哪里?”
听到不是鬼在说话,南宫耀松了口气,看向来人,无奈道:“我说覃大公子,你不知道在晚上是不能从背后拍人的吗?”
覃沐晨也刚放松下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委屈道:“我哪知道你走那么快是为了躲鬼?”
他撅了脸色,叉腰不满,纠正道:“我可不是为了躲鬼,我是察觉到后头有人,我想着走快点到前面找个地方,然后躲着再打那人一个措手不及,你懂什么!”
“好好,”覃沐晨懒了眸色,懒得点破他。
方才那句“哥哥救我”也不知是从谁的口中跑出来的。
虽然来的不是鬼也不是什么熟人,不过好在有伴了,他心里的孤单想法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南宫耀问道:“不过沐晨,你跑这儿来干嘛来了,你要回家的话得叫个轿子吧?这大老远的,路都黑了,不好走。”
听了这话,他的心里比吃了蜜瓜还甜,晃着脑袋道:“怕什么,这半个汇京都我家开的店铺,我走到哪儿就能歇到哪儿。”
“是是是,少爷,那少爷您慢慢溜达,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南宫耀甩着袖子就要离开,却被覃沐晨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覃沐晨疑惑问他:“衙门的不都答应明天一早就分拨去找人吗,你还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非要现在做不可的?”
他不理他,却也说不出自己要去做的到底是个什么名头的事。
“嗯……”他犹豫了一下,面上似乎在与心里作斗争一样,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总觉得他有太多不能和自己说的话,覃沐晨的胸腔气到不时地起伏。
他一向是不惯别人只管自己喜好的,张口直言:“哼,你喜欢跟女人搅在一起,还喜欢跟男人腻歪,那怎么就不能也陪我呆一晚?我比他们差哪儿了?我一不要你钱,二不骗你人,和我喝杯酒让我多了解你一点的机会都不肯给吗?”
说实话,要换做平时,南宫耀他早就自己跑去喝个痛快去了,但是今晚的他心里莫名的火气就是堵着,烦闷得很。
他出言纠正他:“沐晨啊,哪有人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呐,我分明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说不出口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安排手下给自己下过猛药的人,聊这种喜欢女人还是男人的话题,说白了就是一句“关他什么事!”
看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覃沐晨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嘴里“哦”了一句道:“我知道了,你是跟女人喝醉了以后,再去找的男人,那说明你还是要找男人,你还是喜欢男的对不对?”
南宫耀紧张得嘴角龇着,面部表情僵硬,犹犹豫豫道:“我说覃沐晨,你没事干打探我这种事做什么,不就是喝酒吗,下次,下次我陪你喝就是了!”
不过覃沐晨却依旧沉浸在自己摸清他行事风格的喜悦之中,继续道:“你喜欢男子,却拿女子做幌子,和我一样,那不如你我二人多多交往,探讨一下彼此的心意,没准就有此中契合之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什么时候就被下了定论喜欢男子了?他什么时候拿女子做幌子了?他承认他自己常去的几家月楼,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是在魂界,魔界,这类场所也是有男人的呀。
他也没少去花钱买醉,也趁机装神志不清同他们探听消息什么的。
也对,覃沐晨没见过自己和男人喝醉以后的场景,这种事人界的覃沐晨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契合不了!”他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们绝不会有心意相通的地方。”
被他一棒子打死,覃沐晨皱巴巴的脸上浮上阴霾的表情,挤出委屈的声音:“南宫,你对我好生绝情,我不过是无意之中对你做了一件不好的事,难道你就要扼杀我全部的心意吗?”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望向他,缓缓分析利弊:“沐晨,人界有风俗,男婚而女嫁,你对我的心意注定见不得光,我不愿你被别人耻笑。”
“南宫,你以为你是在安慰我吗?你明明就是在安慰你自己!”覃沐晨摇着头,背对着他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又突然顿足,转身噼里啪啦说道:
“那翟月也是喜欢男人,他之前还是个瘫子,你都肯搭理他,现在他身强力壮了,你是又玩得开心了,反倒要劝我不要喜欢男人来了,啧,还讲风俗,真要讲风俗,你就有本事那月楼你一步也别进,别往里面砸钱,你也别喜欢翟月,别和他腻歪呐,你都做不到,何必要来拿编出的破烂理由来堵塞我?”
“沐晨,我不是进月楼,也不是给他们砸钱,我也,也,沐晨,能不说这事了吗?你不是要喝酒吗,走,现在就走,不醉不归。”
他走到他跟前,意欲拉住他的袖子,覃沐晨却不肯,直接双手抱胸,指指点点:“那如果醉了呢,醉了之后呢,嗯?又跟之前一样喝醉了就去找翟月?”
他什么时候喝醉了就去找那谁了?他明明就是喝醉以后被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是被翟月碰巧遇到的自己啊。
这覃沐晨真是搭错的不止一根筋,回回搭错。
南宫耀揉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应付道:“我怎会找他,我找他做什么,他又不是醒酒药,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我现在才懒得贴。”
似乎是被这里的形容取悦到了,覃沐晨放下胳膊,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我是什么脸?”
“……”他很想说你还不如阴晴不定,你明明就是一直阴阴阴。
但他还是特地溜达一句“你天真烂漫脸”来敷衍他。
“哈哈哈哈”他捧腹大笑,“南宫,这个名头,我很喜欢,至少我在你的心目中还是有好形象的。”
“不过南宫你可知道,我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是如何?”
“如何?”
“风姿绰约一学士。”
“……”惯得他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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