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月也不吭声,沉默的脸上他的黑眸被头发遮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什么情绪,只是任由着南宫耀抓着他的胳膊,一直被拉着走。
被冷落过后的岑鹤影不屑地叉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里不饶人地道:“小东西和老东西,架子摆完了就走给谁看?”
又想到被放走的破烂仙与玲珑,心中悔惜万分,好容易觅得踪迹,又让他逃了。最后愤愤瞪了两人的背影,才舍得转头闷闷不乐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边,南宫耀也拉着翟月,不急不慢地行着,突然“咔哒”一声,仿若有什么东西破碎在脚底。
他神经一醒,低头去瞧,只见石灰色的硬贝模样的东西,四分五裂地躺在枯黄的草地上,许只是一部分,形状并不规则。那壳上还有几道青色纹路,歪歪扭扭地也裂成多份。
接下去每走几步脚下便传来一道咔哒声,两人很快便发现这样碎裂的贝片几乎入眼即是,又黑又青的线条胡乱在枯草地里铺着,逐渐从碎裂的断线替换成越来越长的贝纹,承载的贝体也逐渐完全呈现。
最后引入眼帘的,长有二三米的蚌壳正如同迎接来客般,直挺挺地竖在地面。
光厚度就有三寸,南宫耀忍不住走过去晃了它一下。
本以为历经百年会如先前容易碎裂的那些,壳身腐化了,没想到这蚌壳就如刚从地底下长出似的,光洁完整,就连凹面上的刻字颜料都没有一点风化的迹象。
仿佛用鲜红血液涂抹,“风吹渔”三个大字就赫然写在上面。
明明两朝更迭中间不过二百余年,明明鲜艳的字迹毫无褪色,不知怎的,南宫耀却觉得它此刻像极了见证千年的沧桑老人,见证这个以蚌珠闻名的小陵,过份的挖掘得罪了沉睡已久的蚌精,最后也因为蚌珠落得个“空吹”的下场。
时下最要紧的是赶往镇安寺,黑气已散,视线清晰,这两人便飞至半空,四处探寻寺庙的方向。
在视野高点的地方,南宫耀注意到,陵中萧条破败,屋拆人走,地面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碑,漫山遍野到处都有。
“这里简直像乱葬岗。”南宫耀道。
翟月却不禁皱起了眉头,“看这些石碑数目异常之多,这里也曾是富饶之地,但大小不过是个乡陵,即使村民们一个没搬走全留下,也不该这么多。”
“是啊,可如果不是在那场疫病里去世的人,谁又敢来这种鬼地方埋葬呢?”
翟月不说话,眼里盯着那些冢墓片刻不离,仿佛势要辨出石碑主人都是谁。
“啊,那想必就是镇安寺了。”南宫耀指着底下为数不多坚挺屹立的一段房屋,徐徐落下。
两人来到正门,虽不见门头上有何可验证庙名的牌匾,单摸到那石制嵌珠漆门上,有巨木撞击后残留的木屑,便也猜到了。
“看来衙门的人尽力了。”望着一根已撞断的粗木长锤,以及门上那传言中地底生出的毫发未损的藤蔓,南宫耀无奈笑笑,心想:没有灵力的人来挑战有灵力的妖物,全身而退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还是让我来了解你罪孽的存在吧?”摆出架势,点燃手心,铆足了劲冲上面狠狠一击,谁料一道白光过后,一颗火球原路返回,直朝眼前逼来,好在南宫耀身手敏捷,稍退了一步,又偏头才躲过一劫。
他不禁倒吸口凉气,看着绿油油的藤蔓咬牙切齿:“你别嚣张,我是会除你性命的人。”
许是感应到外界的袭击,鲜嫩又富有光泽的野藤陡然之间又长大一圈,看上去更紧密地扒在大门上,更难对付些。
南宫耀心有不服,又举手狂轰滥炸一通,每次都是眼盯着那绿藤下的狠手,除了发现藤蔓变换到已有碗粗,门上的红漆甚至都未抖下一块来,就像是,十成的功力全被那巨藤悉数收入囊中一般。
又是几回合下来,红漆倒是被蹭下些许来,可大门紧合丝毫没有破开的迹象。
他气喘吁吁地正欲坐台阶上嘟囔几句,却突然意识到翟月不知何时离开自己的身边不知去向了。
莫不是叫妖物蛊惑去了?
心中一紧,也顾不得劳累,从台阶上跳下,又朝前奔走了两步,朝左右观望着踪迹,无果。
“翟月!”南宫耀大声朝一个方向呼喊,空旷的乡野传来阵阵风声,却没听到来自翟月的回应。
“翟,”南宫耀刚回头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衣袂飘飘立于门侧墙头之上,正背对着南宫耀目视寺内,仔细端望着里面。
南宫耀张嘴正要问他何故飞到上面去,毕竟传言中衙门的人就是因为翻墙才被绿色粘液攻击,受了伤而骇然回兵的,万一翟月也被袭击了受伤那就不好了。
翟月微微侧头,朝南宫耀点点头,好像在说他听到他的呼喊声了。然后便从墙上飞下来,走到南宫耀面前,道:“让你担心了,不过方才下来时我瞧着整座庙一览无余,清晰可见似乎不存在什么怪物,便以为没什么危险,便随便进去巡察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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