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好丑的疤……十字形的!像……像被烧红的铁……烙上去的!”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阴沉的天幕,瞬间将昏暗的治疗室映得一片惨白。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天穹在怒吼。刺目的电光清晰地映照出沈微瞬间苍白的脸,以及她眼中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
十字形的疤痕!
像被烧红的铁烙上去的!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指挥了屠杀她全家的恶魔,手背上竟然有这样一道独一无二、无法磨灭的印记!
沈微的心脏像是被那记惊雷狠狠击中,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希冀在她胸腔里猛烈冲撞。这道疤痕,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代号或面具,它是一个具体的、可追寻的标记!是刺破那层笼罩了十年迷雾的、最锐利的尖刀!
宋医生也明显被这个关键细节震撼了,她反手轻轻握住沈月冰冷汗湿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月月,你做得非常好!非常好!你看到了,你记住了!那道十字形的疤痕,在手背上……这很重要!这真的非常重要!你帮了大忙了!”
沈微紧紧抱着妹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在雷雨声中渐渐微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力竭后的虚脱。她低头,在沈月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却无比郑重的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没事了,月月,都过去了。你看到了那道疤……姐姐知道了。姐姐一定会找到他!”
找到那个手背带着十字烙痕的银色面具!找到那个“V”!找到毁灭她们一家的元凶!
这个念头像淬火的钢铁,在沈微心中烧得通红滚烫,带着复仇的锐利锋芒。
窗外暴雨如注,冲刷着这个充满罪恶与秘密的城市。治疗室里,沈微小心翼翼地将因情绪剧烈波动而精疲力竭、陷入昏睡的沈月抱回卧室。沈月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那恐怖的烙印并未远去。
安顿好妹妹,沈微几乎是跑着冲回了书房。那道十字疤痕的线索在她脑中疯狂盘旋,带着灼人的热度。她猛地扑到书桌前,一把抓起那本承载着母亲血泪的加密日记。现在,它不再仅仅是过去的哀鸣,更可能是通向未来的钥匙!她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能将沈月这惊鸿一瞥的恐怖记忆与现实联系起来的支点!
她近乎粗暴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翻动着泛黄脆弱的纸页。纸张发出哗啦的呻吟。指尖划过那些浸透着恐惧的字句——“V”的威胁,“黑色曼陀罗”的阴影……突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
在日记本后半部分,接近封底的地方,一页纸的夹缝里,露出一角极其不自然的焦黑边缘!
心脏骤然漏跳一拍!沈微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捻起那页纸的边缘。一张被烧焦了大半的旧照片残片,像一片脆弱的黑色枯叶,从纸页的缝隙中飘落下来,无声地躺在深色的木质桌面上。
照片边缘焦黑卷曲,画面主体几乎被火焰吞噬殆尽,只残留着右下角一小片模糊的区域。那显然是一处室内场景的角落。焦点之外,是虚化的深色背景。然而,就在这仅存的焦黑残片上,一只戴着纯白色手套的手,突兀地占据了画面的中心!
手套是那种老式的、非常讲究的样式,质地看起来细腻挺括。而就在这只手套的背面,靠近手腕骨的地方,那层洁白的布料,竟然被撕裂了一道不规则的破口!
破口之下,露出的皮肤上——
一道狰狞的疤痕!
十字交叉的形状!
边缘扭曲凸起,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暗红色泽,仿佛皮肉曾被高温彻底破坏,凝固后的样子。就像沈月尖叫着描述的——“像被烧红的铁烙上去的”!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沈微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她死死盯着照片上那道疤痕,指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沈月那充满恐惧的尖叫——“十字……好丑的疤!”——仿佛又在耳边炸响,与眼前这铁证如山的烙印完美重合!
找到了!那个银色面具的男人!那个“V”的代理人!这道十字形的烙印,就是他无法磨灭的罪证!
照片残角散发着淡淡的焦糊味,混合着旧纸张的霉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沈微强忍着翻腾的胃液,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近乎虔诚地、又带着刻骨的恨意,轻轻抚过照片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指腹下是光滑冰冷的照片表面,她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疤痕的凸起和粗糙,感受到那灼热烙印的余温。
是他!
就是他!
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魔鬼!
就在这死寂的瞬间,书房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地推开。
陆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从公司回来,昂贵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整理着袖口处那颗熠熠生辉的黑曜石袖扣,姿态从容,带着掌控一切的惯常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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