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屿的手宽大温热，苏瑾琼勾了勾他的手指，“我……害怕。”
“害怕？”
苏瑾琼点点头，湿漉漉的眸子在暖色的灯光下闪着晶亮的光彩，似胆小的猫儿。
陆清屿打量她片刻，眼神里逐渐多了些玩味和意味深长，“我留下，你岂不是更应该害怕才对？”
苏瑾琼咬唇，早知道今晚就要迈出第一步，她先喝点酒好了，最起码借着酒劲说什么不要脸的话也不算太过尴尬。
哭了那么久，她也想通了。
与其和林静较劲，不如就按照既定的事实先走下去。
陆峥跟她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这就是她要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的代价。
视线里，陆清屿动了。
苏瑾琼使劲捏住他的手，不依不饶地。
陆清屿敛下眉目，垂眼看向苏瑾琼，“一起洗澡？进展是不是快了点儿？还是，你喜欢简单直接的？”
苏瑾琼讪讪地松开手，心说这人怎么看着清冷，说起荤话来一套一套的。
陆清屿却没去洗澡，脱了外套扔在对面的罗汉榻上，人也坐在了上面，“说吧，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什么？”苏瑾琼怔了一瞬。
陆清屿轻笑一声，“我记得回老宅那晚在车上你说过，要各自自由，开放式婚姻。为什么忽然这样？”
既然生子协议都签完了，也想明白了，就没什么不能说的。至少最近的相处下来，自己对陆清屿并不反感。
苏瑾琼顿了片刻，说道，“我是改主意了。”
“为什么？”陆清屿问，“因为你家里的事？”
苏瑾琼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清屿想起她给陆峥发的那些微信，每一句都未明说，每一句都带着藏不住的情意。
他忽然就有些嫉妒陆峥。
嫉妒本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站起身，走到苏瑾琼面前，抬起她的脸，“不怕自己将来会后悔吗？你其实，可以选择跟我分手的。”
苏瑾琼心口一紧，知道他应该猜出了那天覃川发给她的语音消息到底说了什么。
索性把话说开，“我是可以选择跟你分手，但现在分开，明珠集团马上就会垮掉。至少目前在外界看来，我还是陆家的儿媳妇，他们多少还会因为顾及陆氏，而不会对明珠集团赶尽杀绝。”
陆清屿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苏瑾琼接着说道，“各自自由的前提是互相没有利益的牵扯。现在的我，没这个资格。”
陆清屿的手指在苏瑾琼的下巴轻轻捻动，眼看着白皙如玉的颜色渐渐变成了粉红，他才停下动作，撤回手。
“你说的确实都对，但我能得到什么？”
苏瑾琼愕住。
对啊，陆清屿在这场婚姻里能得到什么？
好像她说的那些都跟陆清屿没什么关系啊。
踟蹰了片刻，她不知道是脑袋宕机了，还是确实没什么可回答的，说了一句，“我啊！”
视线里，
陆清屿神色略复杂地审视了她片刻，“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不过……”
苏瑾琼就知道他不好对付。
果然，
耳朵里传来他带着些调侃的声音，“你跟别的女人相比，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过人之处？
他想要什么过人之处？
苏瑾琼想了想，回道，“你和我是合法的算不算？你为我打过架算不算？还有……你那天强吻了……我，算不算？”
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太不要脸了！
陆清屿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却一言未发，转身朝外走。
苏瑾琼傻眼。
自己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人不可能听不懂吧。
急忙追上去拦住他，“你去哪？”
“洗澡，睡觉！”
苏瑾琼咬唇，“我刚才说的事……”
陆清屿打断她，“我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
难不成他跟那个私人医生真的是那种关系，那天解释的话都是哄她玩儿的？
强吻她也是占点儿便宜而已？
也对。
他结婚前就是花花公子，女人见得多了，自己就算再漂亮，在他眼里或许早就看腻烦了。
心里升起些恼意，索性也不再假装。
拉过门把手‘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整个人直接靠在门板上，上下打量了陆清屿片刻，
“你，不会是不行吧？”
陆清屿打量着苏瑾琼忽然伶俐的眉眼，心里很想笑。
她这个张牙舞爪却又神色紧张的模样，好像在可可西里的时候。
又撩，又怂。
男人脚下慢慢踱步。
苏瑾琼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看着陆清屿的眼神里也渐渐有了些慌张。
“知道说男人不行，会发生什么吗？”
陆清屿的手落在苏瑾琼的腰上，掌心相扣，将她的身体牢牢地捏在了手心里。
苏瑾琼下意识地想推拒，却忽然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抬起的手落在了陆清屿的胸口上，眼里带了些挑衅，“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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