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徐家老宅张灯结彩，大门上贴着两个巨大的“囍“字剪纸，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办婚礼。
李珊珊站在门外，手指紧紧攥着包带，指节泛白。
“准、准备好了吗？“徐克明紧张地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
李珊珊深吸一口气，替他整理领带：“记住我们的计划。你负责讲科研，我负责控场。“
她拍了拍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道具都带齐了。“
门一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扑面而来。
客厅里挤满了亲戚，少说有二三十号人，墙上挂着“早生贵子“的横幅，餐桌上摆着做成婴儿形状的蛋糕。
李珊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珊珊来啦！“徐妈妈穿着大红旗袍冲过来，胸前别着个闪亮的“准奶奶“胸针，“快来看看我们准备的——“
她拽着李珊珊往卧室走，推开门——原本简洁的客房被改造成了婴儿房，淡蓝色的墙壁上画着云朵，角落里摆着崭新的婴儿床，甚至连尿布台都备好了。
“喜欢吗？“徐妈妈期待地问，“我特意请设计师做的！“
李珊珊的嘴角抽搐：“妈...我们还没...“
“早晚的事嘛！“徐妈妈不由分说地塞给她一个奶瓶，“试试手感？“
客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珊珊探头一看，差点晕过去——徐克明被亲戚们团团围住，姑妈正往他脖子上挂一串大蒜，据说是“驱邪保胎“的偏方；大姨则往他口袋里塞各种奇怪的草药包，嘴里念叨着“壮阳补肾“。
徐克明像个被摆弄的人偶，眼镜歪在一边，无助地看向李珊珊。
两人视线交汇，李珊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行动信号。
“各位！“她突然提高音量，拍了拍手，“我和克明有重要事情宣布！“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李珊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徐爸爸：“爸，麻烦您插到电视上。“
电视亮起，显示出一份精美的PPT，标题是《徐克明实验室五年发展规划》。
李珊珊清了清嗓子：“首先，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心。“
她点击遥控器，切换到下一页，“但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们有不同规划。“
徐克明接过遥控器，结结巴巴地开始讲解他的科研项目。
起初亲戚们还交头接耳，但随着他越讲越深入，声音越来越坚定，客厅渐渐安静下来。
屏幕上复杂的数据图表和专利证书让不懂科研的长辈们肃然起敬。
“所、所以...“徐克明推了推眼镜，“未来两年是我的关键期...重点项目...不能分心...“
李珊珊适时补充：“也就是说，暂时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她点击最后一张幻灯片——上面是徐克明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医生再三强调，克明需要至少一年静养。“
客厅鸦雀无声。
徐妈妈盯着儿子住院的照片，眼圈渐渐红了。徐爸爸清了清嗓子：“这个...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
“就是！“李大姨突然拍案而起，“孩子事业要紧！“她转向其他亲戚，“你们这些人啊，太封建！“
李珊珊差点笑出声——这位昨天还给她送“助孕汤“的大姨，变脸比翻书还快。
午餐时，话题奇迹般地转向了徐克明的科研项目。
亲戚们争相询问“国家重点项目“的细节，仿佛刚才的催生大戏从未发生过。
徐克明坐在主位，虽然仍会结巴，但谈起专业领域时眼里的光彩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珊珊，“徐妈妈悄悄把李珊珊拉到一旁，“妈错了...不知道克明身体这么差...“她抹了抹眼角，“你们好好养身体，孩子的事不急...“
计划通过！李珊珊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她正想安慰婆婆，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阵骚动。
徐克明站在茶几上，手里举着个U盘：“还、还有一个项目...“
李珊珊瞪大眼睛——这不在计划内！她慌忙挤过去，却被徐爸爸拦住：“让孩子说完！“
电视上出现了一个全新的PPT，标题是《智能医疗辅助系统研发计划》。
徐克明的声音不再结巴：“这、这是我为珊珊设计的项目...“
幻灯片一页页翻过，展示着一个专门监测心率、血压等健康指标的智能手环设计图。
徐克明指着最后的致谢页：“感、感谢珊珊...没有她...我可能...“
页面中央是李珊珊熟睡的照片，枕边放着体温计和药盒，床头柜上是她为徐克明记录的密密麻麻的用药清单。
客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珊珊站在原地，眼眶发热——这个傻子，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回程的车上，李珊珊久久不能平静：“你什么时候做的那个PPT？“
“昨、昨晚...“徐克明耳尖泛红，“你睡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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