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事的惬意周末上午。
宋明宇站在公寓阳台看着不远处的河道,河内快速的扬过去几艘皮划艇,这里的年轻人露着闪闪发亮的麦色肌肤卖力的划着船桨,河岸的树荫里不时跑过穿着运动衣的人,再往西边有一处简易的滑板赛道,从那里响起更年轻的人发出的欢呼声。他手里抱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不时的抿一口,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觉得那苦苦的咖啡有什么好喝,但每天又习惯性的去做。
12月下旬的墨尔本天气温暖和煦,甚至有些炎热。这个学期的课业已经结束了。一切都是这么安逸,没有任何烦恼,他看着风景,慢慢的放空掉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把杯子里最后一点浅浅的咖啡仰脖灌下,他穿过客厅开门,要是阿古来叫自己出去玩就好了,想到这儿,他小跑了两步。
倚在门口的是邝美菊,门一开,一股浓烈的香水先行进屋了,从他整个头部越了过去。
邝美菊挎着一个大大的铆钉包,愁容满面,撅着嘴哼哼唧唧的往里闯,进了屋子把包随手往地上一扔,便把自己整个儿斜扔进沙发里。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又怎么了?”他揉揉鼻子。
“我回不去了!我爸妈要来!”她说着,在沙发里使劲蹬了几下腿。
前些天,她和宋明宇约好了一起回国。没想到爸妈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打乱了她的计划。
“啊?呃,那不也挺好。”宋明宇倒是觉得还好。“人之常情嘛。你应该高兴。”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咱们走到羊城还可以玩几天!我都联系好羊城的同学了!”她抱着一个灰色抱枕气哼哼的。
“走不了啦?确定啦?那我可不等你了,我这两天可就准备订票了。”
“~没有良心!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可惜?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省的飞十多个小时的遭罪,你怎么这么好个爸妈,他们要看你这样,还不得伤心死。”
“伤心?他伤心的事多了!用我爸的话来说,除了我第一声叫他爸爸让他开心过,之后就没给他带来好事儿!哼,既然我在他心中就是这么个女儿,他还来看我干什么呀!”
“切,说是那么说。。。。。”
宋明宇心不在焉的劝了她几句,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发封邮件问问许威回家的事。
邝美菊又发了几句牢骚,忽然从沙发上一弹:“对了,city新开了一家中餐馆,走!我带你去尝尝!”
她的烦恼来的快去的更快,要是自己也有这个能力就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明宇订好了机票,开始全身心的等待回国。
他本来轻轻松松只准备拉一个中号的行李箱,可是邝美菊不停的给他塞让他帮忙捎回国的东西,给她家亲戚带的鱼油、袋鼠精;给她同学带的护肤品、鞋子;今天一兜,明天两样,东西越来越多,搞的宋明宇无比头大,他给邝美菊展示了根本塞不下的箱子,没想到隔日她就拉来一个更大的送给了他,堵住了他的嘴。临行的日子越来越近,看着满满当当的澳洲特产,他开始怀疑自己不买点什么是不是有点太没人味了,就也莫名其妙照着样子买了好几样,直到大号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在机场免税店,他给妈妈挑了一瓶名牌香水,给老宋买了两瓶价格也不算太贵但看起来蛮高档的澳洲葡萄酒。
新西兰到国内的落地时间和他对不上,跟许威商议后,他们各自挑选了适合自己价位的日子。
2000年1月2日,安顿好了墨尔本的所有琐事,和邻居阿古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被邝美菊驾驶着那辆可爱的甲壳虫送到机场后,满怀着期待的心情,在一年半后,宋明宇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飞机穿过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穿过厚厚的云海,在月光的送别和黎明猩红的太阳迎接下,在三五杯香槟和两杯咖啡的帮助下,又疲倦又清醒的男孩降落到广州,几乎没有什么停留,也顾不上拧巴难受的肠胃,他又拉着一大一小沉甸甸的行李箱开始繁复且马不停蹄的转机。这一路花费的时间超过了17个小时,但久违的归家情绪帮他稀释了这份劳累,直到南方航空的客机缓缓降落到林州,他提着的一口气才慢慢的泄掉了。
刘红梅站在机场的出站口以最挺拔的身姿迎接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的儿子,当那个明显瘦了许多、但也熟悉无比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时,她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穿着高跟鞋的她小跑过去,拥抱住了那块儿从她身上掉下去的肉。
“怎么瘦了?怎么瘦这么多?这小脸儿,还有一点儿肉吗?”她紧紧的捧着那张在她看来谁也比不上的俊俏的脸。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是健身呢?你摸,我有肌肉!”宋明宇在妈妈温暖且散发着洁净皂感的羊毛大衣里感到舒服又安全,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像想起什么似得,从拎着的免税购物袋里掏出为她挑选的香水:“送你这个!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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