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一家日式澡堂。
原木色的梁柱与地板散发着自然的韵味,搭配着淡雅的纸拉门,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山川河流的水墨画,为这热气腾腾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诗意与禅意。
屋内两个相邻的墨色汤池,池中热气蒸腾,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新鲜的柚子皮,散发出清新的香气,与周围的松木香、桧香相互交融。汤池旁边触手可得的地方摆放着茶、烟、水果。
陆西平和宋黎民面对面在各自的池中半坐,升腾的蒸汽遮挡着对方的视线,他俩半闭着双目,私密的空间里只有潺潺的水声和低沉的男声。
“怎么找这么个日里日气的对方,装些个洋蛋。”宋黎民的声音。
“日里日气的不好吗,妈的,也体验体验日本鬼子伺候咱们的感觉。”陆西平回道。
“哪有日本鬼子,不还是中国服务员,这店不是日本人开的吧,要我说,不能把钱送到这儿花。”
“那倒不是,日本留洋回来的人开的,把那边的洗澡法儿给带过来咱们感受感受,还是花给咱自己人,妈的,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回头我跟老板说说,让他弄几个日本鬼子回来当服务员,跪那给咱们服务服务,要不下次不给钱了!”
听见宋黎民几声笑。
“该说不说,这环境挺雅致,这音乐当啷当啷的,把咱俩显的跟大佐似的。”
“那是,不是好地方,我能领你去?嘶~~~我操,妈的。”陆西平一个歪头,捂着脖子叫唤了一声。
“咋了?”宋黎民疑惑的睁开了微闭的眼睛。
“妈的,脖子,被你嫂子抓了好几道,沾着水了,蛰了一下。”陆西平说着身子往上挺了挺,露出半个胸脯子。
“抓你活该。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抓?”宋黎民又闭上了眼睛。
陆西平身边从来不缺麻烦事,他的牛逼之处在于他不但不怕麻烦事,还拼命到处惹麻烦,光是这一点就异于常人。去年的市春节联欢晚会上,他看上了一个领舞。说起来,那女孩,任台下的谁看,也无法不动心,圆圆的小小的头颅,狐狸一样又尖又白的脸,那腰,男人的大手一把就能握得过来,那四肢,细长招展,整个人穿着华丽的钻光闪闪的裙子,一会儿下腰一会儿抖动一会儿旋转一会儿跳跃,在舞台上四处翩然宛若蝴蝶,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看着台上这么一个耀眼的美人儿,都会在心里意淫那么一下子“这要是我老婆得多好!”。
正常人,也就这么意淫一下子,但陆西平不是正常人,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把这个26岁的小姑娘搞到了手里。搞到手里还不算,还搞大了女孩的肚子。
“抓也白抓,她还能管得了我?诶,你说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一点长进没有,还想管管我,她自己也不想想,她一个农村妇女,现在在林州住着别墅,这是什么造化,好吃好喝得了,还跟我置气干什么?要不是坐在这个位置,我能跟她挺到现在?早他妈离婚了。”
“你这么说就太绝情,你对她要求太高。”
“哼,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要有红梅那些修养,我能那样?”
“怎么的,刘红梅是你老婆,你在外面就不乱来了?”
陆西平吃了个瘪,想了想,歪了歪头:“那倒也是。。。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保证。但是计春华层次太低了!说出来我都嫌丢人,她还不到五十,在家连个奶兜都不穿,就那么胡垂着,那裤衩子,都磨透了,还在晾衣绳上挂着!那个款式,还是那种老式的。。。那种。。。”
他用手比划着,透着说不出的嫌弃。
宋黎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过分了,西平。你忘了糟糠妻了,这样不好。你口口声声说懂女人,最会对付女人,你怎么不懂嫂子呢?站在她的立场上,那也是咽下了天大的委屈。”
“诶?黎民,这儿就咱俩,也没谁偷听了去,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天天守身如玉的,我理解不了,你和红梅分开这么几年了,你就。。。忍得住?”
他往身上撩了几把水,那真诚的眼神,还怪令人发笑的。
宋黎民脸微微一烫,也把脖子里的毛巾重新泡热挂回脖子上,叹了口气:“你真是什么都问的出来。我和红梅,是有革命感情的,人家刘红梅二十来岁的时候,省人民医院的医生,家境也好,水灵灵的跟朵鲜花似的,大麻花辫子,走路溜直,多少小伙子的梦中情人,我算什么呀?一个刚复原的兵蛋子,走大街上都没人多看我几眼,要什么没什么,人家都没嫌过我什么,连三大件都没要就跟了我。我从年轻时期都是对人家有感激的,跟她结婚后,父亲的职称也一直在升,我呢,从一个办公室文员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我爸经常跟我说,没有红梅,就没有我。再说了,女人的花期多短暂,一生了孩子,不说全完了也是半完了,咱们男人呢,过了四十,才开始成熟了,像个人样了,像个人样了,就把走下坡路的她给抛弃了吗?那还是真正的人样吗?所以我发自内心,不愿做对不起红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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