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宇无聊至极。
一想到约了李耀辉两次他都拒绝了就有点来气,他觉得这个小子飘了,当个小医生而已,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
股票今天又挣了个小钱,1350元,这可是他自己看报纸、搜企业黄页、试着看年度财务报表、没问任何人的意见纯纯凭自己的投资挣到的一笔钱,他迫切想与人分享这个心情及果实,老妈刘红梅去武汉开会了不在家,况且,这种事,跟刘红梅庆祝有什么意思,吃吃喝喝的她也不大稀罕。。。
他决定傍晚到医院去堵李耀辉,当面臊臊他,看他到底在装什么。
去医院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也许躲着自己是因为白冰的关系,要是这样,他更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你是你,她是她,顺便开导他一下,别那么小心眼儿,喜欢的姑娘追不上,有什么嘛,自己还不是也一样。。。哦!这个不能说。
把车停进医院大院,宋明宇吹着口哨往胸外科走。
到了科室,从准备下班的医生口中得知,“李耀辉请假了,回老家有事”。他挠挠头:哎,小人之心了哎~这老实孩子确实有事,并没有骗自己来着。。。宋明宇呀,你真是闲出毛来了,竟然出来找他对质这个。。。
他吐吐舌头,悻悻的往外走,出了大楼眼睛忍不住往前面门诊瞄。
来都来了。
他一个拐弯走进大厅。下班时间病人不多,楼里的医生也开始换上便装往外走了。
宋明宇在候诊区第一排的湖蓝色凳子上坐下,双手插兜,翘着腿往急诊室的玻璃窗里瞅。
有两个护士模样的人在里面忙碌着,一个在接电话,一个把一摞什么单据往夹子上夹,他仔细看了看,一个不认识,一个还是上次那个圆脸。
“我不会跟这个胖圆脸有什么缘分吧?怎么次次都是她!”他心里有点扫兴,嘟嘟囔囔的吐槽着,“看着走来走去的,装忙的吧?世上哪有那么多真忙的工作!”
他把身边工作的人的状态包括自己想了一圈,得出了这个结论。
正想着,大厅的门帘被掀开,担架车轮急促的滚动声混着几个人小跑的步伐朝这边冲来。
他在那几个移动的人群里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人:庄颜小跑着跟在担架旁,白大褂下摆像鸟羽般扬起。她手指紧扣患者腕部监测脉搏,路过他身边时他听见她对护士下达着医嘱:"准备溶栓,联系心内科要床位。"
他饶有兴致,看着那瘦弱的身躯拐进走廊,不见了。
“嗯,这看着才像是真忙。”
他看了看手表,6点45分。“这么个抢救的,得忙活多久呢?”
他接了个电话,换了个翘腿的姿势,就那么看着急诊室的玻璃房里的人进进出出。
当大厅里的电子钟的红色数字跳到19:22时,走廊尽头终于传来轮轴滚动的声音。庄颜推着空担架车走出来,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淡红色的压痕——是长时间做心肺复苏留下的印记。她边走边摘口罩,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在顶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心梗那个送导管室了?"护士站有人问。
"嗯。"庄颜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金属听头撞在胸牌上"铛"地一响,"让家属去住院部交..."
话音未落,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啪的把收费单拍在护士台上,粗声粗气的喊道:“救护车收费八百?抢救费两千三?你们他妈抢钱啊?”
"先生,救护车使用除颤仪三次,进口溶栓药两支。"庄颜一个转身,仰着清晰的下颌线盯着那男人的眼睛回复道。
"少跟老子拽洋文!你说加了就加,你说几支就几支?你想黑老子钱,你以为没人能管的了你咯!”
庄颜将听诊器往白大褂口袋一插,转身从护士台抽出一沓单据:"抢救记录有护士双人签字,用药清单与药房库存实时同步。"她指尖点在最上方一张盖着红章的纸上,"这是省物价局核准的收费明细表,每一项后面都标注了文件编号。"
男人伸手就要抢,庄颜却抢先一步将单据拍在墙上,另一只手按住最上方:"您看清楚了,第三页第十四条——急性心梗溶栓治疗费2300元,含进口尿激酶两支。另外,救护车收费标准是省物价局2003年12号文件规定的,不是由我来定的。”
"你...!"男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少拿文件压老子!知道卫生局医政科王科长吗?那是我铁哥们!"他掏出翻盖三星手机晃了晃,"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你们院长亲自来给我解释?"
"可以。"庄颜打断了他的话,从胸牌后抽出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这是市医疗纠纷投诉电话,卫生局纪检组李组长的直通号码。你随便反映。"
“你他妈的你一个小女女你咋这么的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抱孩子的妇人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后挪了挪,一些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周围虚弱的观看着。小护士脸色刷白,看着很害怕,却一声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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