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吗?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萧仲渊的心上,让他的内心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那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使他无法挺直腰板,只能痛苦地弯下身子。
原来,这就是丧子之痛吗?
萧仲渊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旁的大哥和大嫂,看着他们那因失去长子而悲痛欲绝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养育了十六年的长子就这样惨死,他们的心该有多痛?
我错了吗?
萧仲渊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是的,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毫无理由地相信其人品。
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盲目。
“老三,你骂的很对,可惜我悔悟的太迟了!”
萧仲渊喃喃自语。
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对大哥大嫂不公,更是对整个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兄不友,弟不恭。
父不慈,子不孝。
夫不敬,妻不安。
好好的一个家,因为萧怀谦的出现而分崩离析。
错了!
大错特错!
萧仲渊艰难地站直身子,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逸儿,为父……知错了!”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如今幡然醒悟,萧仲渊感觉自己就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终于看清了事实的真相,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有多么的离谱。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
侄子无法复生,嫡次子无法出世,嫡长子也反目成仇。
“知错了?呵呵!你现在才知道错吗?”
萧云逸冷冷一笑。
随即,他抽出腰间绣春刀,缓步走向萧仲渊。
众人见状,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云逸,万不可胡来!”
“云逸,快把刀放下!”
“云逸,那是你亲生父亲,你想干什么?”
萧大爷等人焦急呼喊,正欲上前阻拦。
就听萧仲渊突然大喝道:“你们谁都别过来,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以他的本事,轻松就能将萧云逸制服,甚至一招就能将其反杀。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缓步走来的萧云逸,摇了摇头。
“逸儿,就算你觉得为父该死,也不能......”
噗呲!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萧云逸突然挥刀,砍向一旁的程江海。
如果换个场合,如果正面对抗,如果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程江海绝对能够轻松避开致命的一刀。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他死了,死于萧云逸毫无征兆的突然偷袭。
一刀击中,紧跟着又补上一刀、两刀、三刀......
萧云逸深知自己与程江海的差距,偷袭得手后,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一刀接着一刀。
程江海到死都想不明白,你明明是要拔刀砍你爹,突然跑过来砍我做什么,我是你爹啊?
脖子上砍了两刀,心脏位置捅了三刀。
萧云逸仍不觉得解恨,一刀刀将程江海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呕!”
大厅内,有人受不了这般场景,当场忍不住吐了出来 。
第三次亲手杀人,萧云逸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萧云逸目光扫向大厅内伺候的婆子,吩咐道:“将祖母与母亲送回院里诊治。”
婆子们心中巴不得赶紧离开,听到吩咐后上前小心搀扶。
萧云逸转头看向萧仲渊,突然咧嘴一笑:“父亲可还记得数月前,你杀张鑫时,曾对我说过的话吗?”
萧仲渊当然记得,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数月前,他当着儿子的面,杀了儿子的心腹张鑫。
如今,儿子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袍泽程江海。
何其讽刺!
没等萧仲渊回应,萧云逸继续道:“你说的那些话很没有道理,但你做的事情让我明白,道理并不是挂在嘴巴上,而是掌握在手中。”
他举起手中的绣春刀,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没有,但现在我有了,你看,我手中掌握的道理,够不够硬?”
萧仲渊伸出手,握住刀柄。
萧云逸没有反抗,任由他将绣春刀夺走。
“你明明知道程江海乃是为父袍泽,战场上与为父同生共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萧仲渊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程江海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中。
这让萧仲渊感到无比的悲痛,满心愤怒无处发泄。
“你眼里还有为父吗?心里还有国法吗?”
萧仲渊心中五味杂陈,连质问的语气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当着为父的面,将为父战场上的生死袍泽乱刀砍死,你真当为父不人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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