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瞳孔骤缩,指峰划出银弧。两招过后,他忽然撤招后退:"在下确实不明,乔帮主若要寻仇,何不去问...”
"何必抵赖!"乔峰拍在断石上,掌风过处碎石激射入湖,"明日午夜,镜湖桥上,我与你决一死战!
当夜小镜湖的月光碎成三十年前的情债。
段正淳的玉扳指叩响竹扉,阮星竹的素手推开半扇窗,腕间银铃轻响如檐下滴露:"段郎的脚步声...比大理的雨还缠绵三分。"
竹叶割碎灯影,她斟茶的姿势像在绣一幅水墨画,壶嘴倾出的却是陈年桃花酿。
阮星竹的银剪突然绞断烛芯,黑暗里她的呼吸扫过他颈侧:"阿紫是你那年留在镜湖的玉佩——左边藏着星,右边刻着竹。"阮星竹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在青瓷盏沿凝成小篆:"痴"字倒影里,映着段誉腰间同样的羊脂玉佩。
阮星竹的罗袜掠过满地碎玉,那是段正淳昨夜情急时扯断的束发玉冠。她拾起半枚翡翠耳坠:"段郎可知...你每滴风流泪,都在女儿身上刻道疤痕?"
竹海忽然簌簌作响,干枯的茶花瓣上刻满"段"字残痕。
暮色中的芦苇荡像幅水墨未干的画,风掠过湖面时,能听见细浪碎在青石板上的声响。乔峰背着阿朱跃过竹桥时,忽然嗅到一缕极淡的异香——像是晚香玉浸了酒,甜得有些妖冶。
"好香的陷阱。"他低笑,足尖轻点桥头石狮,银亮的渔网正无声罩来。网眼间缠着金丝,泛着冷光,显然淬了毒。
阿朱伏在他肩头轻笑:"是妹妹的味道。"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七枚银针带着碧光从七个方位攒射而来,针尾系着红线,在夜色里划出妖异的轨迹。乔峰左臂微振,掌风过处银针倒飞,却见湖畔芦苇丛中跃出个紫衫少女,腰间银铃叮咚作响。
"姐夫好本事!"少女踮着脚尖转了个圈,腰间银铃随动作震出碎玉般的脆响,"可妹妹这渔网不是捕人,是要网住姐姐的心呢。"
阿朱挣扎着要下地,乔峰却将她抱得更紧:"姑娘这渔网若网不住,怕是要拿我们的命来赔?"
紫衫少女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如檐下风铃遇急雨,清脆里透着三分狡黠。她足尖点水掠过湖面,袖中忽然抛出十二只银梭,梭身刻着的北斗七星泛着幽光。
"且看姐夫接得住妹妹的'璇玑十二式'否?"
乔峰目光微凝,却见少女突然旋身,银梭轨迹突变。十二道寒光竟在半空织成星图,将二人退路封得严严实实。阿朱在他怀中轻叹:"这孩子,总爱用星宿派的邪门功夫。"
"星宿派的毒,可毒不倒契丹的狼。"乔峰朗笑,右掌拍出时带起腥风,正是丐帮降龙十八掌的"见龙在田"。掌风过处,银梭竟被震得倒飞而回,少女却早已飘到十丈外的芦苇丛中。
"姐夫好掌力!"她摘下腰间皮囊晃了晃,酒气混着药香扑面而来,"这'十香软筋散'若混在酒里,滋味可比马奶酒妙得多呢。"
阿朱忽然轻咳数声:"妹妹,你这毒香...可算见过姐夫了?"
紫衫少女忽然收了玩闹之色,缓步走近。她面上蒙着青纱,只露出一双猫儿般灵动的眼睛:"姐姐,你可知这半年来,我在星宿海每日都在数你的心跳?"
乔峰望着她腰间悬着的短刀,刀鞘上缠着的红绸正在夜风里轻轻颤动,忽然想起阿朱说过的话:"我妹妹阿紫,是个会把糖霜藏在砒霜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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