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通明殿内,虚竹与西夏公主李清露相对而坐。
李清露端坐在檀香袅袅的通明殿内,一袭月白镶银狐裘的华服衬得身姿愈发柔美。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眉眼间依旧是当年冰窖中那个灵动少女的影子,只是多了几分为人母后的温婉与端庄。她乌发高挽,斜插着一支雕琢精美的天山玉簪,簪头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衬得她肌肤胜雪,愈发晶莹剔透。
她怀中抱着三岁的幼子,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正好奇地抓着母亲耳畔的流苏。李清露垂眸看着孩子,眼底满是温柔宠溺,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柔和的弧度,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那双曾经如寒星般明亮的眸子,此刻蕴满了春水般的柔情,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又昭示着她身为灵鹫宫尊主夫人的智慧与果决。
殿内暖炉散发着融融暖意,映得她脸颊微微泛红,似天边一抹绚丽的晚霞。
她轻抬皓腕,为虚竹斟上一盏天山雪茶,动作优雅从容,腕间的羊脂玉镯碰撞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耳坠上的蓝宝石随着她的动作流转着幽光,与她眉间淡淡的忧色相映,更添几分令人心动的韵致。虽已褪去少女的青涩,却多了成熟妇人的风情,一颦一笑间,皆是难以言喻的动人。
公主鬓边的天山玉簪泛着微光,她指尖轻点沙盘上的宋夏边境:"金国细作已渗透到太后身边,刘德海虽死,余党未除。"
虚竹转动佛珠的手顿住,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雨夹雪,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
雪雾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暖阁,在青玉案上流淌出一片银白。虚竹与李清露相对而坐,案上摊开泛黄的舆图,标记着金国与大理边境的红痕如同一道道渗血的伤口。
李清露玉手轻搭舆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大理所在方位,眉梢笼着淡淡愁云。她抬眸望向虚竹,眼中满是忧虑:“驸马,这金国狼子野心,近日频繁在大理边境生事。段皇爷虽仁厚睿智,可大理兵力终究薄弱,如何抵挡得住金国铁骑?”
虚竹望着舆图上蜿蜒的国境线,脑海中浮现出与段誉结拜时的情景,三人把酒言欢,共诉兄弟情义。此刻兄弟有难,他心中翻涌着焦灼与愧疚,喉头微微发紧:“公主,段兄弟于我有八拜之交,大理之危,便是我虚竹之危。只是这金国兵强马壮,强攻之下,大理怕是难以支撑。”他下意识握紧腰间酒葫芦,却想起已皈依佛门,又缓缓松开手。
李清露垂眸沉思,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她深知西夏国力虽不弱,但贸然出兵,国内局势恐生变数,可若坐视不理,大理若失,西夏唇亡齿寒。
她轻咬下唇,贝齿几乎要将唇瓣咬破,终是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驸马,我们西夏虽不能倾尽全力,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只是需寻个万全之策,既能解大理之困,又不致让西夏陷入险境。”
虚竹摩挲着自己的光头,忽然眼前一亮,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公主,我想起大理的六脉神剑!此乃段氏绝学,威力无穷。当年段皇上在珍珑棋局时,我虽未亲眼见识,但也听闻其神妙。若能让大理诸位高手发挥六脉神剑的威力,或许能挫一挫金国的锐气!”说到此处,他不自觉挺直腰板,仿佛已经看到六脉神剑在战场上纵横的英姿。
李清露却轻轻摇头,眉间愁绪更浓。
她想起江湖中对六脉神剑的传闻,知晓此功修炼艰难,非一朝一夕可得,且需内力深厚者方能施展,大理能熟练运用此功者恐怕寥寥无几:“驸马,这六脉神剑虽强,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且能施展出其威力者少之又少,怕是难以扭转战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又似在否定自己心中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虚竹的肩膀微微垮下,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心中满是挫败感。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忽然想起一个人,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公主,如果大哥还在就好了,他武功盖世,义薄云天,且熟知兵法。当年他统领丐帮,令江湖群豪无不敬仰。有他出面,定能号召不少豪杰相助大理!”想到萧峰,虚竹心中涌起一股温暖与信任,仿佛只要有大哥在,天大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可惜他已不在”。
李清露微微颔首,她又将目光投向舆图上大宋的疆域,缓缓说道:
“大宋国力强盛,若能与他们结盟,共同对抗金国,或许能让局势有所转机。只是宋金之间关系微妙,如何说服大宋朝廷,却是个难题。”她的眼神中透着思索,嘴唇紧抿,显然在为这复杂的局势而绞尽脑汁。
虚竹握着笔杆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无论多难,都要一试。我在灵鹫宫时,也曾结识一些与大宋朝廷有往来的江湖人士,或许能通过他们牵线搭桥。”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也要为大理寻得援助。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暖阁内烛火摇曳。虚竹与李清露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与信任。他们深知前路艰难重重,但为了兄弟情义,为了两国百姓,这场与金国的博弈,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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