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后门,冷风扑面而来。千羽裹紧外套,沿着墙根向祠堂方向移动。吟诵声越来越清晰,那是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语言,音节古怪而阴森。
转过一个街角,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祠堂前的空地上,数十个村民围成一圈,他们全都穿着白色的长袍,低着头念念有词。最可怕的是,月光下他们都没有影子。
千羽躲在一棵老槐树后,仔细观察着。她看到村长站在圈子的中央,手里捧着一个漆黑的盒子。盒子上刻着扭曲的人形图案,和她在窗棂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今夜,又到了献祭的时候。"村长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为了延续我们的生命,必须献上新的影子。"
村民们齐声应和:"献上影子,延续生命。"
千羽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村民都没有影子,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影子在变淡。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不该来这里。"
千羽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她身后。女子面容苍白,眼神空洞,最可怕的是,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月光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照在地上。
"百年前,我也是像你一样好奇。"女子的声音飘忽不定,"现在,我永远困在这里了。"
千羽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她看到女子的脚下,有一个淡淡的影子,但那影子是倒着的,仿佛是从地底投射上来的一般。
"快逃,"女子说,"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永远失去影子,永远困在这个诅咒之地。"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那里!"
千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村民的呼喊声。她拼命奔跑,却发现自己像是在原地踏步。月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越来越淡,几乎要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是那个白衣女子。
"跟我来,"女子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暂时躲过他们。"
千羽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女子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她们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穿行,最后来到一口古井前。
"跳下去,"女子说,"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千羽看着漆黑的井口,犹豫不决。身后,村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相信我,"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曾经也和你一样,是个活人。"
千羽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下坠的过程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剥离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井底,而头顶的井口处,村民们正在向下张望。
"她不见了!"有人喊道。
"不可能,她一定还在村子里!"
千羽这才发现,井底有一条暗道。她顺着暗道爬行,直到看到一丝光亮。爬出暗道后,她发现自己回到了村长家的后院。
但当她看向地面时,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影子,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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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站在后院,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却在地面上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迹。她颤抖着伸出手,在月光下晃动,本该出现的手影却空空如也。
一阵冷风吹过,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支撑。耳边突然响起细微的耳语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的时间不多了。"
千羽猛地转身,那个白衣女子又出现在她身后。女子的身影比之前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影子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我们这样。"女子抬起手,指向村子的方向,"但你还来得及。在月落之前,找到真相,就能找回你的影子。"
"真相?什么真相?"千羽急切地问。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在完全消失前,她最后说了一句:"去祠堂的地下室,那里藏着百年前的秘密。但要小心,村长他们...已经不是活人了。"
千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了看手表,凌晨两点。距离月落还有四个小时。
她悄悄回到屋内,经过村长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液体滴落的声音,又像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千羽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她看到村长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剪裁一张黑色的纸。随着他的动作,纸屑纷纷落下,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更可怕的是,千羽看到村长的脚下,有一个淡淡的影子。但那影子是倒着的,而且不时扭曲变形,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村长突然停下动作,缓缓转过头来。千羽赶紧缩回身子,心跳如鼓。她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脚步声向门口走来。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村长停下脚步,转身往楼上走去。千羽抓住机会,迅速溜出了房子。
街道上寂静无声,浓雾比白天更重了。千羽凭着记忆向祠堂方向摸去。路过一户人家时,她听到里面传来小孩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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