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粥颤抖着点击"接受"。瞬间，一切恢复正常，只有手机屏幕上新出现的导航路线提醒着刚才的恐怖不是幻觉。
"我跟你一起去。"张大山坚定地说。
这次取餐的"吉祥馄饨"是家易小粥从没听说过的小店。按照导航骑了二十分钟，他们停在一家破旧的纸扎店前——门口歪歪斜斜地挂着"吉祥馄饨"的招牌，但橱窗里摆满了纸人、纸车和冥币。
"这..."张大山脸色铁青。
易小粥的手机自动跳出一条新消息："请取餐：三鲜馄饨（纸）"
推开店门，风铃声像是某种动物的哀鸣。柜台后站着一位佝偻老人，头也不抬地推过一个纸盒——真的是纸做的，上面用拙劣的笔触画着馄饨图案。
"给...402的？"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易小粥点点头。
"告诉她...别再来了..."老人把一个纸袋和纸盒一起推过来，"钱...早就付清了..."
纸袋里是一叠印着"天地银行"的冥币。
回程的路上，易小粥和张大山谁都没说话。电动车驶入幸福家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区里几乎没有亮灯的窗户。
7栋楼下，张大山突然拉住易小粥："这次我送上去。"
"不行！"易小粥抓紧纸盒，"它点名要我..."
"那就一起。"张大山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佛珠，"我奶奶给的，开过光。"
楼道比白天更加阴森。每上一层，温度就低几分。到三楼时，易小粥的呵气已经结霜。抬头看去，402的门再次诡异地出现在本该是墙壁的地方。
这次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外卖单，日期是三年前的5月12日——林小荷死亡的那天。
易小粥鼓起勇气，再次敲门。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门口，逆光中只能看出是个瘦弱的女孩轮廓。
"我的...外卖..."声音像是从很深的地下传来。
易小粥递出纸盒，那只惨白的手再次伸出。当手指碰到纸盒的瞬间，盒子和里面的纸馄饨突然自燃，化为灰烬飘散。
"还是...不好吃..."声音带着哭腔，"我要...真正的...食物..."
门猛地大开，阴风呼啸而出。易小粥终于看清了门内的景象——那不是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外卖袋堆砌而成的洞穴，中央蜷缩着一具干瘪的尸体，身上还穿着外卖平台的制服。
尸体缓缓抬头，腐烂的脸上，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易小粥：
"你...也...漏了我的...单..."
易小粥想跑，却发现双脚被从地面伸出的黑色触须缠住。那些触须像是腐烂的外卖袋融化后形成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张大山冲上前拉扯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三十单...三十天..."林小荷的尸体从洞穴中爬出，每移动一寸，就有蛆虫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掉落，"我那么...饿..."
易小粥的视线模糊了，极度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就在林小荷干枯的手指即将碰到她喉咙时，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是老式电话的忙音，但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小荷的动作停住了，她歪着头"看"向手机，腐烂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易小粥趁机挣脱触须，抓起手机拉起张大山就往楼下冲。身后传来林小荷凄厉的尖叫：
"你会...回来的...系统...已经...记住了...你..."
跑到楼下，易小粥才发现手机根本没在响。屏幕上是新推送的系统通知："感谢您完成订单！用户'荷'给予您五星好评。特别提示：您已成为该用户的专属骑手，今后所有订单将优先派送给您。"
张大山的佛珠散落一地，每一颗都裂成了两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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