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地窖后道潮湿阴冷,莞柒的膝盖在粗糙的石板上磨得生疼。身后倒行尸的抓挠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骨头扭曲的"咔咔"声。
"左边!"傅珂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他拽着莞柒的手腕转向一条岔道,冰凉的手指像铁钳般牢固。柯岩的喘息声紧跟在后面,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地道里剧烈晃动。
一道暗门"吱呀"打开,三人跌进一间石室。傅珂迅速反锁上门,门外立刻传来密集的撞击声。莞柒借着柯岩的手电光看清了环境——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密室,墙上画满了朱砂符咒,中央摆着一口井。
"这是..."柯岩的手电照向井口。
"古祭井。"傅珂的银边眼镜反射着冷光,"周阿公说的'后道'其实是村子的祭祀密道。"他走到井边,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投入井中,铜钱落水的声音异常沉闷。
莞柒突然注意到傅珂左手腕的念珠少了一颗,暗红色的绳结处露出新鲜的断口。她正想询问,密室另一侧突然传来石块移动的声响。
一道暗门缓缓开启,露出向上的石阶。傅珂似乎毫不意外:"周阿公给我们留了路。"
三人爬上石阶,出口竟在一座荒废的土地庙神像背后。庙外天色已暗,血色的夕阳将整个村子染成不祥的暗红。远处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像是某种狩猎前的集结号。
"它们在天黑后会变得更活跃。"傅珂站在庙门口观察,"周阿公最后说'要找棺材,先去...',你觉得他指的是哪里?"
柯岩检查着设备:"信号还是全无。但检测到强烈的电磁波动源在村子西北角。"
"赵家老宅。"莞柒突然想起什么,"报告里提到赵家是村中首富,住在村西头的独院里。"
傅珂点头:"合乎逻辑。如果赵大为要隐藏什么,自家宅院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往赵家老宅的路上,村子呈现出越来越诡异的景象。许多倒行尸站在自家门口,全部面朝西方,扭曲的脖颈以完全一致的角度倾斜。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后脑勺上的嘴巴都在蠕动,发出含糊不清的絮语。
"它们在...祷告?"柯岩压低声音。
傅珂的表情凝重起来:"不,是在重复死者最后听到的话。赵金来死前一定说了什么重要的..."
话音未落,路边一个倒行尸突然转向他们。这是个中年妇女,腐烂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后脑勺的嘴巴一张一合:"...债...还清...头转...回去..."
傅珂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妇女额头,后者立刻僵住不动。但这一举动似乎惊动了其他倒行尸,数十个身影开始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跑!"莞柒喊道。
三人冲向赵家宅院。那是一座中西合璧的三层小楼,围墙高耸,铁门紧闭。傅珂掏出一把古旧的钥匙——莞柒认出那是从周阿公地窖的油灯旁顺走的——顺利打开了侧门。
院内杂草丛生,主楼的门窗都被木板钉死。柯岩用手电照向二楼窗户:"那里有光!"
微弱的光亮从二楼右侧房间的木板缝隙透出,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不可能是活人。"莞柒握紧了配枪,"村子沦陷一个月了。"
傅珂的眼镜片上划过一道反光:"未必。赵大为如果懂得用'倒头棺'害人,自然有办法自保。"
他们撬开一楼厨房的窗户潜入。屋内弥漫着腐臭和草药混合的气味,地上散落着许多空的黑狗血瓶子和符纸灰烬。楼梯口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都是正常死亡状态,脖颈没有扭曲。
"赵家的佣人。"傅珂检查后低声道,"被活活吓死的。"
二楼走廊尽头的光源来自一间书房。三人屏息靠近,听到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诵经声。莞柒从门缝窥视,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瘦削男子背对门口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个漆黑的牌位。更骇人的是,房间四个角落各坐着一具倒行尸,如同守卫般一动不动。
"赵大为。"傅珂在她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他在进行镇压仪式。"
突然,赵大为猛地转头——那张脸让莞柒差点惊叫出声。他的脖子虽然没有扭转,但整张脸布满了蛛网般的黑线,眼白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谁?!"赵大为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傅珂一脚踹开门,手中铜钱如飞镖般射向四角的倒行尸。铜钱嵌入尸体眉心,它们立刻僵直不动。赵大为却发出狂笑,从袖中掏出一把沾血的匕首划破手掌。
"晚了!已经晚了!"他癫狂地大喊,"子时将至,我父亲就要..."
整栋房子突然剧烈震动,楼下传来大门被撞破的巨响。无数倒行尸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赵大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惨白:"不...不可能...明明镇压住了..."
傅珂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赵金来的棺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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