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嫁妆比到孝顺。
许氏说话又刻薄,定会把她贬到尘埃里去。
最后,她挨了骂,也还得照老二媳妇那样,每日卯时就要去院门口候着。
而且就照老二媳妇这“贤惠孝顺”模样,指定日后还要闹出什么“贤”的幺蛾子,她作为长媳能不跟吗!
“娘,还早呢,我再睡一会儿就起来。”
八岁的裴双儿还在赖床。
周氏没好气地在她屁股上轻拍一巴掌:“还赖床?赶明儿你卯时就要起了!”
裴双儿一听,顿时在床上滚起来,哭叫道:“我不要卯时起,我不要卯时起!”
周氏好容易把女儿哄好,隔壁房里九岁的儿子裴永明又哭闹起来。
等和婆子一起把两个小的薅起来,收拾妥当,那个大的裴端还跟一滩烂泥似的,满身酒气,叫都叫不醒。
周氏便也没管他,带着两个孩子赶到正院,见洛贞并四个大丫鬟,跟五个门神一样竖在那里,她心里本就没消的火气又蹭蹭地往上冒。
洛贞见到她,面带微笑,率先福身道:“嫂嫂。”
周氏见她有礼,又想起她那丰厚的嫁妆,即将出口的讥诮到底还是转了几个弯,上前拉她:“弟妹,借一步说话……”
却拉了个空,洛贞避在一旁,显见地嫌恶她的触碰,脸上却还是微笑:“嫂嫂有话在这里说便是。”
周氏那讥诮顿时就不转弯了,她也笑:“也没什么,就是见弟妹新婚夜独守空房,嫂子我想宽慰你两句罢了。”
洛贞脸上的微笑顿时挂不住了。
这时正院的门终是开了。
周氏笑道:“弟妹请吧。”
洛贞心中又是愤,又是懊恼。
懊恼自己怎么就是没忍住又避了开。
上次如此,把许氏给得罪了,这次又把周氏也得罪了!
真是…………
可她们身上一股市井穷酸味,她也是下意识。
再者说了,她打小行止坐卧都有规矩,与人相交时,谁也不会上来就拉扯她!
这能怪她吗!
洛贞心里为自己解释着,也在努力消解愤怒。
罢了,不过就是个市井妇人。
待会出来,让人送件礼物过去就是了。
洛贞收拾好心情,走进去。
许氏喜欢亮堂,院里,正堂里也不摆屏风,一眼就能望到头。
洛贞走着,坐在正堂中央的许氏便慢慢从一个点变得清晰。
简直别扭难受极了。
洛贞忍耐着走到许氏跟前,福身道:“媳妇洛氏见过母亲。”
“好好。”
昨夜的事,许氏也知道。
本以为洛贞会闹。
没想到她竟如此贤惠,顾大体,不仅没哭没闹,还劝着忌儿仔细身子。
今个儿还这么早就来她这里敬茶请安。
此前在洛家对洛贞的不满也消散了。
许氏喝了洛贞敬的茶后,习惯伸手去拉洛贞的手,只是忽然想起上次的事,她伸出去的手一顿。
有了刚才的教训,洛贞立马主动抓住许氏的手。
许氏便更加满意了,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亲昵着拍着她的手夸着,间或斜晲许氏:“高门大户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伺候婆母的规矩是再没有的齐整,不像有的媳妇,穷门小户出身,样样都不出挑,却还懒出世了,素日里过来请安,竟还是掐着点的,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也就是我这个做婆母的不忍同她计较,叫她在我们裴家过得有滋有味,瞧瞧,那膀子圆的,啧,这要是搁在别人家里,就她这一身膘,就得刮落!”
许氏脸色难看起来。
洛贞心里却是难得的爽快起来。
她的四个大丫鬟,也没忍住抿唇。
姑娘这婆母说话可真是刻薄毒辣,不过这是放在旁人身上,不仅能为姑娘出口气,她们也能好过一些,那是再好不过的。
正堂里气氛不睦。
这时裴忌带着沈芷柔从院外面过来。
沈芷柔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经过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氏“嗨呀”一声,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叹道:“二叔也真是的,竟将芷柔表妹折腾成这样,瞧这模样,怕是折腾一晚上呢,真真是不会疼人。”
站在她身边的裴永明都快睡着了,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扯她衣袖:“娘,叔叔也教表姑姑练武吗?”
裴忌闲下来的时候总会带着裴永明练武。
练武苦不堪言,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裴永明最是害怕。
听见周氏说裴忌折腾沈芷柔,他顿时精神一振,清醒过来。
有人一起受罪的感觉真好。
周氏听笑了:“是啊,叔叔也教表姑姑练武呢,只不过她学得跟你的不一样。”
裴双儿探头问道:“娘,怎么不一样啊?”
周氏一手一个揉脑袋:“那不是你们小孩子能问能学的,再要问,娘可打你们手板心了!”
两人缩缩脑袋,不敢再问了。
裴忌和沈芷柔已经走了进来。
裴忌拱手道:“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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