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婆子走进来了。
两人连忙抱住洛贞的腿,哭求道:“姑娘,你救救我们啊!姑娘!”
洛贞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她压下所有情绪,脑中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她一回来就遭这母女俩刁难,还要打杀她的丫鬟,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一对儿母女最是无脑,被人挑拨两句就会翻脸。
裴榆的婚事出了问题,保不准就是有人在其中作梗。
“慢着!”
洛贞出声,制止了婆子拖拽丫鬟的动作,望向一直没说过话的沈芷柔:“表妹,洛贞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
沈芷柔正在看戏,洛贞突然向她发难,她也没慌,愣了下,委屈道:“二奶奶怎会突然这样问?芷柔,芷柔何曾害过二奶奶?”
洛贞却不看她了,只望向许氏和裴榆哭道:“榆妹妹的婚事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媳妇正为此焦头烂额,去人家家里还被晾起来,回来莫名遭娘与妹妹责骂,这期间无人挑拨,媳妇是断断不能信的!
娘,她到底同您和榆妹妹说了什么,您说出来,媳妇要当面同她锣对锣,鼓对鼓把冤情洗清!”
沈芷柔也哭道:“二奶奶真真是冤枉死我了,芷柔怎么会做这种事!”
裴榆道:“我表姐可不似你这两面三刀的鬼!我和娘也不是蠢的,谁挑拨一句就信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休要往我表姐身上攀扯!也休想护你身边这个烂了嘴的贱货!”
她说着竟是自己走过来,抡起巴掌狠狠抽在采绿脸上,直抽得采绿满嘴是血,这才甩了甩手对站在旁边准备拿人的婆子道:“这是裴府,姓裴,不姓她洛,我说了,把这烂了嘴的贱货拉下去打死,你听见了没有?”
洛贞没回来前,这两个婆子也在下人堆里被许氏和裴榆收拾过,现在哪里还敢不听话,半点犹豫也没有,拖着哭喊的秋雯和采绿就出去了。
洛贞看着,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倒不是为两个丫鬟,而是被这怎么也说不通的粗蛮小姑子给气的。
收拾了丫鬟,裴榆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又狠狠瞪了洛贞一眼,走回了许氏身边。
许氏也瞪向洛贞:“有丫鬟替你顶罪,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碍眼的东西,滚回你院子去!”
洛贞死死咬着唇,也再待不下去,怨毒地看了眼沈芷柔,转身跑了出去。
洛贞回到自己房间便再也忍不住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她身边剩余两个大丫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直到秋雯浑身是血地被送回来。
这两个大丫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采绿竟是已经被打死了。
两人脸色发白,后怕中又庆幸自己在洛贞跟前不得脸,不然被打死的打残的就是她们了。
两人只往后躲,还是外头的陪房进来问洛贞:“姑娘,采绿姑娘已经没了,秋雯姑娘现下被抬了回来,身上都是血,瞧着不大行了,您,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滚!”
洛贞抄起瓷枕砸在配房身上,尖叫骂道:“贱货,滚出去!”
那陪房被砸在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眼瞧着洛贞又要抄东西砸过来,慌忙转身跑了。
洛贞见状满腔的委屈与愤怒更浓。
这些陪嫁过来的贱奴到底有什么用!
她哭成这样,无人安慰出主意就算了,竟还要她去看那血腥脏污!
洛贞越想越委屈,重又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是睡着了。
梦中裴忌大婚。
但新妇不是她。
是洛芙。
裴忌在洛府门外被人为难让做催妆诗。
他也不恼,竟真一字一句作出来。
接着便是进去迎新妇,他是再没有的耐心与愉悦。
她从没见过他笑。
原来他是会笑的。
尤其是见到洛芙时,他的眼睛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了。
也不让喜娘与丫鬟扶,他是自己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引着她走出洛府,把她送入花轿。
骑马走在前头还会时不时往后看。
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多么的喜爱这个新妇。
哪怕这新妇的嫁妆只有短短几抬。
还好,嫁妆被裴榆偷拿的事情没变。
可洛芙甚至不知道。
守嫁妆的小厮发现嫁妆丢了直接去找了裴忌。
裴忌是办案的老手,又深知他家里人的秉性,裴榆很快就被揪了出来。
一同被揪出来的还有老大媳妇周氏。
两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立马把嫁妆还了回去。
但裴忌并未罢休,如果不是周氏把一双儿女拿出来哭求,并保证再也不敢了,只这一次就已经分家。
而裴榆,即便是有许氏拦住,也被押下去狠狠打了五个板子。
于是,等洛芙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嫁妆被盗一事已经被解决并按了下去。
洛芙去正院给许氏敬茶,也是裴忌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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