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灵通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市侩的兴奋,又夹杂着点幸灾乐祸,“聚宝巷那边,出乐子了!孙有财,孙掌柜!那老小子彻底栽了!”
“孙掌柜?”沈观澜眉梢微动。这位昔日聚雅轩的掌柜,自从被他在聚宝巷当众揭穿元青花骗局、身败名裂又被周浩榨干价值后,早已销声匿迹。
“对!就是他!”小灵通嘿嘿一笑,带着点鄙夷,“那老东西躲债躲了几个月,风声刚松点,就管不住手了!跑去澳岛,在‘金帆船’赌场豪赌,结果输得连裤衩都不剩!欠了赌场高利贷一大笔,被扣下了!赌场那边放出话来,三天内还不上钱,就要把他沉濠江喂鱼!”
他从那万能的信封里又摸出一张打印的、字迹潦草的清单,递给沈观澜:“这是他托人从赌场里偷偷递出来的!说是在城西老码头三号废弃仓库里,藏着他最后一点压箱底的‘私货’,都是些见不得光、不敢在明面上卖的‘脏东西’和‘烫手山芋’。清单上列了十几件,瓷器、玉器、字画、杂项都有,品相不明,来源更不清白!他现在急疯了,只要能救命,价钱低到泥土里!只要能立刻拿到现钱!我估摸着,这消息捂不住多久,肯定有其他想捡漏的闻着味就去了!”
沈观澜展开那张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清单。黄金瞳无声扫过那些潦草的字迹和模糊的描述:
“明青花缠枝莲大罐(口沿小崩)”
“清中期白玉雕松鼠葡萄佩(带土沁)”
“宋拓《淳化阁帖》残页(虫蛀)”
……
他的目光在清单末尾几行不起眼的描述上微微一顿:
“战国青铜匕首(残,煞气重)”
“唐海兽葡萄镜(裂)”
“不知名金属残片(锈蚀严重)”
尤其是“青铜匕首”和“煞气重”几个字,瞬间触动了沈观澜的神经!他的百草鼻仿佛隔着纸张,都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阴冷熟悉的煞气残留!与藏珍阁犀角杯木匣上的符咒、黑虎帮地下室孩童手中青铜碎片的气息,隐隐同源!
孙有财这种老江湖,压箱底的东西里,竟然也有沾染这种邪异煞气的物件?是巧合,还是……这煞气之物在江州的地下世界,远比想象中流传得更广?
“沈哥,您看?”小灵通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沈观澜,眼神里充满了对“捡漏”的渴望和对“佣金”的期待。
沈观澜将照片、单据和清单仔细叠好,收入自己怀中。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小灵通,看向神色冷冽如霜的林晚秋,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
“林小姐,周家这条线,涉及国际杀手和巨额洗钱,已非普通商业竞争。建议立刻动用林家海外资源,深挖‘血蜘蛛’与开曼群岛那个空壳公司的关联,务必拿到铁证。同时,严密监控周浩及周家核心成员动向,防止狗急跳墙。”
林晚秋重重点头,眼中杀机凛然:“放心,周家,还有那个‘血蜘蛛’,一个都跑不了!我亲自处理!” 她转身,对阴影中的福伯沉声道:“福伯,立刻联系我们在港岛和瑞士的人!启动最高级别的信息追踪!”
福伯微微躬身,浑浊的老眼深处掠过一丝精芒:“是,大小姐。” 他悄然退下,身形融入黑暗。
沈观澜的目光重新落回小灵通身上:“孙有财的仓库地址,详细坐标。”
“城西老码头,三号仓库!靠近废弃的龙门吊!门口堆着生锈的集装箱!”小灵通立刻报出。
“很好。”沈观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做得不错。周家那条线的后续,还有孙有财仓库里的东西,盯紧了。该你的那份,少不了。”
小灵通闻言,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连点头哈腰:“谢沈哥!您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给您信儿!” 说完,他如同泥鳅般,又悄无声息地从雕花木门溜了出去,带走了那股浓烈的市井气息。
露台上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山风呼啸和林晚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走到沈观澜身边,并肩望向露台外沉沉的夜色和山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周家的丧心病狂,父亲的隐疾,还有那如同幽灵般缠绕不散的煞气之物……重重阴影交织,如同巨大的蛛网,笼罩在江州上空。
“观澜,”林晚秋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林家这艘船,不能沉。父亲…更不能有事。”她转过头,清冷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沈观澜,“接下来,你要去哪?”
沈观澜的目光投向城西的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夜幕,看到了那座堆满废弃集装箱、弥漫着铁锈与海腥味的老码头仓库。他的指尖在衣袋里,轻轻拂过那张写着“青铜匕首”的潦草清单,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力量:
“去会一会孙掌柜的‘私货’,顺便…看看那‘煞气重’的匕首,到底藏着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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