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在稀薄到极致的空气中,敏锐捕捉着氧气浓度每一丝微弱的下降,以及同伴防寒面罩下逸散出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那是毛细血管在低压下破裂的征兆(嗅觉·生命流失)。
味觉:口中是防冻面罩橡胶的苦涩,是血液渗出牙龈的腥咸,是内息强行燃烧脂肪产生的、类似金属灼烧的酸涩(味觉·生存之味)。
每一步,都是与死神共舞。
“还有…最后三百米垂直冰壁!”李冰的声音在头盔通讯器里断断续续,带着力竭的喘息。她指着前方如同天堑般矗立的、近乎垂直的冰崖。冰壁覆盖着厚厚的、滑不留手的蓝冰,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呼啸。
没有退路。星图坐标的核心,就在冰壁之上!
沈观澜解下背上的冰镐,深吸一口几乎不存在的空气。黄金瞳的光芒微微亮起,锁定冰壁上一处相对薄弱的、布满风蚀痕迹的冰槽。“跟紧我!”
他动了!动作不再受缺氧和严寒的明显束缚!五感通神的力量灌注四肢,冰镐带着精准无比的力道和角度,狠狠凿进坚逾钢铁的蓝冰之中(触觉·力量入微)!身体如同灵猿,在近乎垂直的冰壁上借力、腾挪、上升!每一次冰镐的凿入点都完美避开隐藏的冰裂缝,每一次落脚的冰爪都精准卡在微小的凸起上(视觉+触觉·攀岩预判)!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稳定和效率!
龙战等人紧随其后,依靠着沈观澜开凿出的路线和留下的安全锚点,艰难攀爬。狂风如同巨手,一次次试图将他们从冰壁上撕下。稀薄的空气让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眼前发黑和肺部的剧烈灼痛。
当沈观澜的冰爪终于踏上冰壁顶端那相对平坦的冰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纯净气息,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防寒面罩,涌入他近乎麻木的鼻腔!
不是冰雪的凛冽!不是狂风的暴戾!
而是一种…沉静、醇厚、仿佛在时光中窖藏了千万年的木质馨香!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类似庙宇焚香的神圣感,更深处,则是一种大地深处矿物结晶般的冷冽!(嗅觉·千年沉香)
这气息是如此突兀,如此纯粹,与这片狂暴的死亡冰穹格格不入!它如同一个无形的路标,瞬间攫住了沈观澜的全部心神!
他猛地抬头,黄金瞳穿透前方依旧弥漫的风雪!
风雪之中,冰穹的中央,一座建筑的轮廓,如同海市蜃楼般,若隐若现!
那不是自然形成的冰塔!那是…一座殿宇!
一座完全由青铜铸造、被亘古不化的玄冰彻底冰封的…青铜神殿!
神殿的形制古朴而恢弘,带着一种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苍凉孤高的美感。巨大的青铜柱上缠绕着从未见过的、如同星辰轨迹般的浮雕。殿顶并非尖顶或穹顶,而是层叠向上、如同通往天阶的梯形平台。整个神殿被一层厚达数米、晶莹剔透却蕴含着恐怖寒意的玄冰彻底包裹、冻结!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凝固在冰封的瞬间。
而那缕指引他的、纯净的千年沉香气息,正毫无阻碍地穿透那厚重的玄冰,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仿佛那冰封的神殿内部,依旧有香火在…无声地燃烧!
“找到了…天宫…”沈观澜的声音带着穿越时空般的恍惚。他一步步,踏着坚实的冰面,走向那座被永恒冰封的青铜神殿。身后的风雪依旧狂怒,但神殿周围百米之内,却仿佛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力场,风雪到了这里便诡异地减弱、平息。
越是靠近,那沉香的气息越是清晰、醇厚。它不仅仅是一种气味,更像是一种…活着的能量,一种与脚下大地龙脉同源、却又更加精纯古老的生命气息(嗅觉→能量感知)!这气息抚慰着他被严寒和缺氧折磨的身体,滋养着他布满裂痕的识海。
他停在巨大的、被玄冰封死的青铜殿门前。门上雕刻着巨大的、如同星云漩涡般的图案,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九鼎环绕的虚影。
沈观澜缓缓抬起手,指尖隔着厚厚的防寒手套,轻轻触碰那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玄冰。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能量共鸣,从殿门深处传来,顺着指尖,流入他的身体。那共鸣的频率,与意识海中的星图核心,与他胸口的铜镜碎片,与他体内五感通神的力量…完美契合!
他深吸一口气,那穿透玄冰的千年沉香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力量。黄金瞳的光芒在冰封神殿的映衬下,如同两颗燃烧的星辰。
第七鼎,就在这冰封的天宫之内。
破冰,取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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