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挂掉视频时,日头正盛。她裹着薄被歪在竹床上,听着窗外蝉鸣渐弱,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她正在练“罗影回杀”,转身时却看见喜羊羊站在草人旁,手里捧着块青草蛋糕,奶油在阳光下化出金黄的边。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院子里的摇椅吱呀声唤醒。
揉着眼睛出门,只见炯老正晃着蒲扇坐在槐树下,嘴角咧出两道深深的笑纹,像嵌了两枚月牙:“小徒儿,过来。”
阿慈走过去,炯老忽然伸手戳了戳她的枪穗:“实战经验跟纸糊的草人似的,师父给你找了个陪练。”
他晃了晃手里的茶杯,茶叶在水里打着旋,“筋骨利索,胆气也足,等会儿就到。”
阿慈刚想说“听着不错”,院外忽然传来叩门声。
铜环轻响间,木门缓缓推开,来人肩头沾着片槐树叶,发梢还滴着水珠。
“凌风?”阿慈脱口而出,看着对方湿漉漉的衣襟,想起上次在奇猫国一别,竟已过了数月。
黄猫凌风甩了甩手腕,水珠飞溅在青石板上,晕开细碎的光斑,目光却牢牢锁在她脸上:“蔚羊羊,好久不见。”
炯老眯起眼:“你们俩认识?”
阿慈点点头:“在奇猫国结识的朋友。”
凌风喉结微动,补充道:“关系很不错的朋友。”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炯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认识就行。这小子前日跳进河里救了只落水小羊,抱着羊游了二里地,上岸连粗气都没喘——”
他忽然用拐杖戳了戳凌风的小腿,“过来给她瞧瞧,这筋骨是怎么练的。”
凌风单膝点地,任由炯老捏着他的小臂转圈,目光却趁机扫过阿慈的膝盖:“蔚羊羊你的伤……”
“练枪转身时摔的。”阿慈不动声色地错开半步,枪穗轻轻扫过地面。
炯老满意地拍了拍凌风的肩膀:“明日卯时开始练对枪,让她长长实战心眼。”说罢拄着拐杖往屋里走,拐杖声在廊下敲出细碎的节奏。
风穿过树叶,把凌风额前的湿发吹得贴在额角。他伸手摘去肩头的槐树叶,指尖故意擦过阿慈的手腕:“抱歉,蹭到你了。”
阿慈迅速后退半步,手腕像被羽毛扫过般发烫:“无妨。”
凌风低头时看见她脚踝处的伤,忽然单膝跪地,指尖悬在伤口上方:“奇猫国的金创药对伤很有效,我那里有——”
“不必。”阿慈后退一步,却被树根绊得踉跄。
凌风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得让他指尖发颤,却在阿慈惊惶的眼神中迅速缩回手,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冒犯了!只是怕你摔倒……”
阿慈扶住树干,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她看见凌风耳尖的红蔓延到脖颈,忽然想起喜羊羊耳尖发红时会立刻别过脸,而眼前这人却直直地望着她,像团烧得发烫的火,让人想躲,又躲不开。
“那个……”凌风从怀里掏出块晒干的菖蒲叶,塞进阿慈手里,指腹故意擦过她掌心的茧子,“河边摘的,驱蚊防滑。”
阿慈捏着菖蒲叶,闻到淡淡药香,却刻意忽略他指尖的温度:“谢了。明日卯时别迟到。”
说罢转身就走,枪穗却被凌风的手指勾住,轻轻一扯。
她回头时,凌风正低头替她整理枪穗,指尖灵巧地解开缠结:“穗子缠住了”他抬头,目光灼灼,“已经解开了。”
阿慈迅速抽回枪杆,枪穗扫过他手背时,她清楚地看见他睫毛颤了颤。
日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脚边织出碎金般的图案。
阿慈摸着腰间的菖蒲叶,只觉那片叶子烫得像块火炭。
她忽然明白,凌风的主动像团不熄的火,而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铃铛,容不下这团灼热的光。
“明日见。”她丢下这句话,快步走向训练场,却在转角处听见凌风低低的笑声,像风吹过琴弦:“明日见,阿慈。”
阿慈的脚步猛地顿住。
夏日的风卷着槐树叶掠过她脚面,却吹不散她眉尖的褶皱。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攥紧,转身时嘴角仍噙着礼貌的弧度,语气却像淬了冰的溪水:“凌风,注意你的称呼。”
凌风微怔,看着她骤然冷下来的眉眼,才想起来他好像并没有得到允许叫她的小名。
此刻他舌尖还留着“阿慈”的余韵,却在她疏离的目光中化作涩意,是他自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想的有些亲密,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抱歉。”他低头致歉,猫耳朵也垂了下去。“是我唐突了。”
阿慈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的怒意淡了几分。
她知道凌风并无恶意,只是奇猫国的相处让他误判了距离——就像此刻他攥着菖蒲叶的手,指节因紧张泛白,却仍保持着递物时的弧度。
“在这里,还是叫我蔚羊羊吧。”她放软声调,枪穗在风中轻轻摇晃,“毕竟……”
“毕竟我们只是陪练。”凌风接过话头,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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