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谢必安焦黑带血的右手,如同烧红的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掐住了黄毛混混的脖子!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两人一起重重砸在超市油腻的墙壁上!
“呃——!” 黄毛混混眼珠暴凸,瞬间窒息,手中的烟掉在地上,双手徒劳地去掰谢必安那只如同焊死在他喉咙上的手。
另外两个混混惊呆了,一时竟忘了动作。
超市里的胖女人尖叫起来。
谢必安纯白的漩涡眼眸死死盯着黄毛混混因窒息而扭曲的脸,那里面翻涌着星环废墟的冰冷残骸、林小满灰败的容颜、糖糖渴望草莓时眼中那抹微弱的光,以及那颗被碾碎在污泥里的、象征着最后一点点“甜”的残骸!所有的压抑、痛苦、屈辱、绝望,在这一刻化作焚尽一切的毁灭意志!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黄毛混混颈部的皮肉,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该!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冰碴,带着血腥味。
“放手!疯子!快放手!” 另外两个混混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扑上来拉扯谢必安。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切割着肮脏的巷子。
“里面的人!立刻住手!双手抱头!” 扩音喇叭的吼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了巷口的混乱对峙。
拉扯谢必安的混混吓得立刻松手,抱头蹲下。被掐住脖子的黄毛混混脸色已经由紫转青,翻着白眼,眼看就要不行。
谢必安纯白的眼眸里,那毁灭一切的疯狂风暴,在警笛和厉喝声中,如同被投入冰水,猛地一滞。现实冰冷的规则枷锁,比虚空的乱流更沉重地压了下来。他看到了筒子楼门口,扶着墙摇摇欲坠、小脸惨白惊恐的糖糖。
掐住脖子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剧烈地颤抖着。那燃烧的杀意与保护女儿的本能在灵魂深处疯狂撕扯。最终,守护的念头压过了一切。
“呃啊——!” 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猛地松开了手。
黄毛混混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干呕,涕泪横流,看向谢必安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谢必安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条血肉模糊的左臂无力地垂着,右手掌心,那枚被汗水、血水和污泥浸透的一元硬币,边缘深深嵌入了皮肉里。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视线有些模糊地投向巷口的警车。
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冲了过来,迅速控制住场面。一个警官警惕地看着靠在墙边、浑身是血、眼神凶戾未消的谢必安,又看了看地上狼狈的黄毛混混和旁边惊恐的糖糖。
“怎么回事?” 警官的声音严厉,目光锐利如刀。
胖女人超市老板立刻指着谢必安,尖声叫道:“警察同志!是他!这个疯子!他突然就动手打人!差点把人掐死!你看他那样!还有那个小怪物……” 她的目光扫过糖糖那只紧闭的左眼和眼睑下的裂痕,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不……” 糖糖微弱地发出一个音节,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虚弱而瑟瑟发抖。
谢必安没有辩解。解释?说他们刚从虚空坠落到现实?说糖糖想吃草莓?说那枚一元硬币买不起一块五的水?巨大的疲惫和冰冷包裹了他。他抬起头,纯白的眼眸透过警察的肩膀,看向巷子尽头那片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灰蒙蒙的。没有星环,没有希望。
警官皱着眉,看着谢必安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和明显不正常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惊魂未定的混混和超市老板,最后目光落在孤零零站在楼道阴影里、小脸惨白如纸的糖糖身上。他挥了挥手:“都带走!回所里说清楚!叫救护车!先看看这人的伤!”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谢必安完好的右手手腕。金属的触感刺骨冰凉。他没有挣扎,任由两个警员将他架起,拖向警车。伤口被粗暴地牵扯,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在被塞进警车后座的那一刻,他艰难地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筒子楼门口。
一个女警员正蹲下身,似乎想询问糖糖什么。糖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那只空洞的右眼茫然地看着女警员,又越过她,看向警车里的谢必安。她那只紧闭的左眼眼睑下,那道冰蓝的裂痕,在警车红蓝闪烁的顶灯映照下,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刺痛了一下。
车门关上,隔绝了视线。
警车启动,引擎发出低吼,驶离这条散发着恶臭和绝望的巷子。
谢必安靠在冰冷的警车座椅上,身体随着颠簸而疼痛。他低下头,看着被铐住的手,缓缓摊开掌心。
那枚沾满污垢和血迹的一元硬币,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暗的车厢里,反射着警灯一闪而过的、冰冷而廉价的光。
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从前座传来,带着程序化的漠然:
“姓名?住址?……别装死,问你话呢!先把这破硬币放下!……欢迎回家,先想想怎么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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